她一边说,一边向郦雪凝眨了眨眼睛。
郦雪凝一愣,下意识地望着她,心头泛起无限疑惑。刚才小楼的意思是——
太无先生淡淡地道:“小丫头牙尖嘴利,你这番话是说给我听的么?”
江小楼回眸一笑,宁静优雅:“太无先生聪明绝顶,小楼不敢在你面前耍花枪,不错,说的就是你。”
即便是说这样犀利的话,她依旧是眸子灼目,别样妩媚,叫人看了心里发慌。
太无先生不由气结,眉头紧蹙:“你这个小丫头又懂得什么?身为大夫,能医病人为什么不医?我自有我的道理!”
傅朝宣生怕她彻底惹怒师傅,来个鸡飞蛋打,连忙道:“师傅,你不要生气,小楼只是心直口快。”
“心直口快?哼!那就可以言行无状?岂有此理!”太无先生面上笼罩层层阴云。
立刻便有年轻弟子悄悄对江小楼道:“这位姑娘,我师傅不肯医治女病人,完全是有他自己的理由,你不知情,就不能胡说……”
原来太无先生早年治病不问身份地位,更不问富贵贫穷,一视同仁。可是后来有一次,偏偏发生了一点意外。在治疗一个未婚女病人的时候,那家人一口笃定少女得了胃胀气,他却诊出了胎像,如此一来,那家人不但撕破颜面、破口大骂,甚至在他的门前倒上粪水,极尽羞辱,使得他整整一年不得不闭门谢客,无法行医。事实证明他是对的,那未婚女子果然早已珠胎暗结,一年后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婴儿,那家人羞愤交集,情愿溺死那个婴儿也不肯向他认错。太无先生愤怒到了极致,从此不再诊治女病人,不管是什么样的身份,也不管是谁家的女眷。遇到女病人求诊,他情愿让徒弟上门看病,自己不肯出诊,更加不出言提醒,治好治坏都听由天命。这件事情早已经形成惯例,人人皆知了。
江小楼听到那年轻弟子絮絮说完,眸子却如同流水潺潺,清韵雅致:“这么说,太无先生是因为气愤过度,所以无法承受别人的误解了。”
不等太无先生说话,江小楼已经扬声道:“我大哥出门游历的时候,曾经听说过一位月船禅师的故事。现在可以向您说一说,兴许能对您有所启发。这位月船禅师是一位善于绘画的高手。只是他每次作画前,必坚持买画人先行付款,否则决不动笔。他是佛祖的弟子,却如此计较钱财,因而当时很多人都十分轻视他。有一天,青州知府请他作画,月船禅师什么也不问,只说了一句话。”
傅朝宣问道:“他说了什么?”
江小楼笑了笑,神色不动:“他问,你能给我多少银子?”
旁边的人听了这话,不禁议论纷纷,有说这老和尚贪财的,有说他不懂得掩饰的,有说他完全不配作和尚的。
“你要多少就付多少!青州知府这样回答他,但是同样要求他去知府家中,当着百名宾客的面,当场挥毫作画。”
“禅师允诺跟着前去,在众位宾客的面前认认真真为知府大人作画,结果画画好了,知府大人给了一百两酬金。禅师刚要离开,却听见知府当着众人的面高声说,这个和尚虽然画了一手好画,可是他的眼中只有金钱,满身都是铜臭味。这样的人早已被金钱玷污了,实在是令人厌恶,根本不配做一个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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