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夫毫不犹豫的点头:“自然是真的——”
王宝珍不由惊诧万分:“光是看书怎么会中毒?”
刘大夫道:“谢老爷对这本书想是*不释手,经常卒读,日积月累,毒性日深。至于四小姐,光看一夜应当不至于……除非四小姐有用唾液去翻书的习惯!”
阿秀一脸震惊:“是啊,刘大夫,我家小姐的确是经常这样做。”
刘大夫叹了口气:“用唾液翻阅,那毒性当会经由手指从口腔直接进入到人体,不需要几个时辰毒药就会发作的。”
谢康河捏着手中的诗集,几乎整个人都傻了。
谢倚舟闻言,眉宇间满是愤慨:“父亲,这剑南诗集究竟是何人送给你的,竟然花费这么大心思,就为了毒死你,手段实在是令人发指!”
谢康河慢慢坐到椅子上,脸色变得僵冷:“不,这剑南诗集是我自己从外面买来的。”
王宝珍面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嘲,口中却婉转劝说道:“老爷,到了什么时候您还要替她遮掩!这剑南诗集分明是——”
还不待她说完,谢康河额头青筋暴起,突然大喝一声:“还不住口!”
“诗集是我送的。”恰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
众人纷纷向原本站在一边默然无语的江小楼望去,却见她神色镇定、笑脸如花,没有半点心虚忐忑的模样。
谢倚舟上前一步,冷冷道:“江小姐我且问你,剑南诗集真是你送给父亲的?”
江小楼眸子平静,毫无异色:“不错,这本诗集是我千方百计寻来送给谢伯父的,只因他特别喜欢前朝诗人广剑南,不过是微末心意,又有什么不对?”
谢香这才全都看明白过来,知道有机会赶走江小楼,心底一下子迸发出喜悦,面上却恼怒地道:“诗集没有什么不对,不对的人是你!”
江小楼有些诧异:“我,我做了什么吗?”
谢月在一旁,只是目光冷淡地依着王宝珍,本欲坐山观虎斗。
谢香脑子转得倒快,嫣红小嘴吧嗒吧嗒,倒豆子一样:“死到临头你还是不认帐?这剑南诗集分明被你下了毒,你原意是想要毒害父亲,谁知父亲福大命大挺了过来,现在你又想祸害四妹妹!江小楼,你何等毒辣的心肠!”
江小楼闻言却并不生气,目光落在了谢康河的身上,神色温柔:“伯父好心收留我,我理应对他感激不尽,又有什么理由要在剑南诗集里下毒害人?”
谢香一时哑然,忙求救似的看向谢月。
谢康河当然也是这样想,刚要替江小楼辩解。却听见谢月缓缓道:“父亲,这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您好好想一想,如果不是江小楼下的毒,她又哪里来的解毒剂?纵然真是大夫配了解药出来,她也可以请傅大夫照实替父亲治病,为什么要借伍道长之手?我猜,这是她要借伍道长的所谓神通,骗取父亲你更多的信任。先下毒,再解毒,父亲一定对她感激涕零、信任百倍,到时候她想要做什么都事半功倍了。”
众口铄金,百口莫辩。所谓墙倒众人推,当你受到质疑的时候,只会有越来越多的旁观者加入进来拼命践踏,却都用舌灿莲花掩饰着各自不可告人的目的。所谓人心,乃是这世间至恶,实在是冷酷之极,可怕之极。很多人在这样的攻讦面前都会退缩,可江小楼却冷冷一笑:“谢大小姐,你不觉得自己的想象力太丰富些了?我给伯父下毒,再请伍道长解毒,费这么大劲,到底要得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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