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不要脸的东西,杀了你亲生妹妹不够,你还要连我这老婆子一起杀了不成?”
若在往日,秦夫人一定会考虑说这话的后果,但秦思将她囚禁了数日,早已逼得她神经紧张,状若疯癫了。
人群闻言不由哗然,难道京城流传的那个消息是真的,眼前的秦思真是杀死亲生妹妹的凶手吗?
秦思心头划过一丝冷意,满面却是毫不掩饰的悲伤:“母亲,我知道你因为妹妹的死变得疯疯癫癫,整日里胡思乱想,可今天是出殡的大日子,您千万别再闹了!不然郡王和妹妹的在天之灵都不得安生啊!”
啊,原来是个疯子啊,难怪闹腾得这样厉害——人们悄声议论着。
秦思使了个眼色,让那两个仆从上去扣住秦夫人。谁知秦夫人一剪刀便刺在其中一人的手臂上,登时鲜血直流。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扑上去竟将棺木拍得砰砰作响,另外一人连忙扑上来抓她,可他哪里敌得过一个疯老婆子的力气,被她推了个踉跄不说,还引起了周围人的愤怒。
不知是谁在人群中故意大声叫喊起来:“你们瞧见没有,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儿子,竟敢吩咐人对他的母亲下毒手?!”
原本陷入疑惑的人群马上沸腾起来,无数根手指戳着秦思的脊梁骨,指指点点。那一道道充满指责的眼神,叫人心惊胆战。秦思见状不对,立刻起身向后退了几步,隐没在了安王府送葬的人群之中。
安王府的管家勃然大怒,吩咐道:“还不派人赶紧维持秩序?别叫人阻了出殡!”安王府的护卫立刻抽出长剑拦在了路中间,把所有愤怒人群与送葬的队伍隔绝开来。秦夫人不管不顾拍着棺木嚎啕大哭,她的神情震动了每一个人。而她一边哭,一边指着隐匿在人群里的秦思,撕心裂肺地破口大骂。许是哭得久了,她的声音并不高,却随着风声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江小楼站在二楼的雅室,静静望着眼前这一幕,不觉莞尔。
这样的情景,显然让她神情很放松,心情很愉悦。郦雪凝微微侧头,发间的玉簪在阳光下闪着润润的光泽,口中温柔道:“莫非,是你把秦夫人放出来的?可——你又怎么知道他们母子的关系恶化到如斯境地?”
江小楼唇畔含着一缕浅浅的笑意:“我想方设法着人告诉秦夫人,秦思是如何把秦甜儿给杀了,又是怎样抬着她的尸体向安王府讨好卖乖的。秦夫人素来疼*女儿,知道她死了是一回事,是否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尤其有人说得绘声绘色,如临其境……”
秦家的亲情看似铜墙铁壁、难以攻克,但每一个家庭成员其实都自私自利、阴险狡诈。当没有利益冲突的时候,他们彼此达成统一阵线、一致对外。可当他们之间有了嫌隙,结局就大不一样。江小楼巧妙地用温水煮青蛙的技巧,一点一点的谋算,从看似牢不可破的关系中找出破绽,往里灌注温热的毒汁,逐渐让秦思的世界彻底崩坏。
郦雪凝闻言,只是叹息一声:“秦思想必一定后悔了,后悔那样对待你。”
江小楼微微扬起面孔,阳光照在她洁白的面上,几成透明的光泽:“欲壑难平,一切都太迟了。”
江小楼将灵魂化为两半,一半深藏在阴暗不见光明的地狱静静等待着,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机会打击敌手;另一半却化为含笑的美人,露出最美丽的笑容,扮演着最温柔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