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这样深的仇怨,这件事情听起来实在是古怪。”
庆王妃那张面孔向来柔和,此刻却难得目光沉沉:“总有些人见不得我过好日子,千方百计在背地里使绊子,雪儿的死,一定和他们有关系。”
安王妃心头一跳,立刻明白庆王妃的所指,下意识地道:“你是说顺妃?”她又转头望向江小楼,对方只是低垂着眼睫,神态清冷。
庆王妃脸上满是冷笑:“这么多年来她做的事还少吗?若不是她,我的阿岳又怎么会变成这个模样?”庆王妃所说的阿岳便是世子赫连岳,他从出生开始就不*与人交往,人一抱起来就哭闹个不停,总是蜷缩在小墙角里,哪怕亲生母亲寻他说话,他都是充耳不闻,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
江小楼听到古怪处,开口道:“莫非世子变成如今这个模样,还有什么缘故吗?”
安王妃一双丹凤眼,眼尾微挑:“当初姐姐怀孕两月突然摔了一跤,不得不卧床保胎,整整在床上一直躺到生产,若非是皇后娘娘特地送来保命的药,只怕就是一尸两命。可惜命是保住了,孩子生下来却有些不足,身体像个猫儿似的长不大,王爷很厌烦这孱弱的孩子,是姐姐没日没夜地守在岳儿身边照料。可待他大一些,却没来由被一只蝙蝠撞进了摇篮,受了很大惊吓……请来无数大夫看过,却是日日夜夜啼哭不止,到了五岁才勉强会说话,平日里也不*和姐姐亲近,像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虽然赫连岳不像延平郡王那样又疯又傻,但这么一个不与人交谈、不和外界交往的少年自然无法担起继承庆王爵位的重任,更别提他还有两个格外出众的庶出兄长。
大周一朝,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这就是说,在嫡庶所生的诸子中,必须确定嫡妻所生之子的优先继承地位;而在诸嫡子之中,又必须确定长子的优先继承地位。顺妃最大的心愿就是让她自己的儿子能够继承爵位,可偏偏有阿岳在前面挡着,嫡子身份使得那些人望而却步,不得不心生怨恨。
“可是证据呢,没有证据,一切都只是空谈。”
此言一出,庆王妃沉默了。光是怀疑,如何取信于人?所有人都认为她在针对顺妃,没有任何一个人肯信任她。
安王妃看着庆王妃,心头的不忍逐渐柔化了素来严厉的神情,竟主动伸出手去覆在她的手上,劝慰道:“姐姐不必担心,终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江小楼却问道:“世子如今这个模样,可有找大夫看过吗?”
庆王妃回答道:“当然找过,唯一有效的是太无先生。之前的阿岳的状况比现在更严重,他每天只能躲在屋子里,不肯见人,不肯说话,拼命地画画,就连我叫他都不回答,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现在他至少已经能够面对外人了,虽然还是有些怯怯懦懦,与常人不一样……”
江小楼叹了口气:“太无先生是当世第一名医,若他都没法子……”
庆王妃满脸皆是忧虑:“雪儿如今不在了,我就剩他这一个儿子,更会拼命地守住他,只是防不胜防,我真怕有一天连他也会出什么意外,到时候我要怎么活下去?”
安王妃安慰道:“不必担心,世子福大命大,这么多年,都好好地过来了。”
江小楼远远瞧着她们二人,不由摇了摇头,一个看似尊贵无比的王妃,每日却是提心吊胆过日子,若是由她选择,情愿放弃这些毫无用处的名利地位,自由自在过日子。
安王妃见江小楼陷入沉思,不由扬起青色眉尾:“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