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轻轻叹息了一声:“杀是不仁,不杀是不智,殿下不能杀也不能不杀,实在是个两难的局面。”
“不仁不义,总好过留下祸根!”太子话锋一转,声音像冰砖一样,一字一句的砸了过来,掷地有声。
庆王府,一大清早便落了一场薄雪,雪花缱绻而落,犹如一簇一簇的情丝,缓缓落入碧青的湖水中,泛起淡淡涟漪,却又很快一圈圈散开去,再也了无痕迹。红梅在窗外怒放,幽幽的冷香扑面而来,赤红的花瓣如同云彩一般舒展开来,越发衬得叶子浓密青翠。
站在窗前的江小楼转过头来,耳畔的明月珰轻轻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了一下:“你说什么,他真的去了太子府?”
楚汉垂眸,回禀道:“是,公子去了太子府。”
江小楼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她在屋中下意识走了几步,却又重新坐回桌前,手中捧起一本书,刚刚翻了两页,啪地一声又反叩在桌上,似乎有些心神不定的模样。
楚汉犹豫地道:“小姐,是不是担心公子——”
江小楼叹息一声,道:“太子心胸之窄非一般人所及,我早已告诫过他想方设法推掉这场局,他却偏偏不肯,真是固执得很。”
“小姐,若今日公子不去赴约,从今以后就再也别想在皇室立足,人人都会认为他是个胆怯之人,甚至连一场寻常的宴会都不敢参加。”楚汉是个男子,他可以理解谢连城必须赴约的理由,“更何况,太子毕竟是一国储君,他应当不会公然对公子动手,留下把柄给后世。”
江小楼一时愕然地望着楚汉,旋即却轻笑起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当今陛下已经登基为帝,哪怕他的儿子是个傻瓜,也是堂堂正正的太子,会被人如同月亮一般高高捧起。从成为皇帝的那一刻起,他的一切错误都将被抹杀,他将没有任何过失,也不会有任何人敢于指责他,所有的人都必须俯首臣称,三跪九叩。诱惑如此之大,任何人都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就如当今的陛下——”
江小楼无法忘记那场刺杀,更加无法忘记独孤连城所受的伤,所以她敢肯定太子今天一定会有所行动。她细细思索了片刻,突然举步想外走去。
“小姐,您去哪儿啊?”小蝶吃了一惊。
江小楼头也不回地道:“今天晌午皇后娘娘约了庆王妃饮茶,我也会陪着王妃入宫。”
“小姐,您不是说不去么,王妃都要出发了,现在准备哪里来得及?”小蝶追出院子,却已经不见江小楼的影子了,她不由转过头来瞧着楚汉,一时面面相觑。
太子府
独孤连城被侍从引着从旁门进入院子,眼前是一棵老梅,偃仰屈曲,独傲冰霜,转过老梅便是一条抄手游廊,地面皆用青红白三色鹅卵石镶嵌而成,廊柱上则是松、竹、梅、鹊图案,整个环境映着雪景越发幽静。婢女们清一色的白裙红袄,身姿窈窕,鸦雀无声,瞧见他过来,齐齐屈膝行礼。
太子正背着手观赏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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