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流年神色带了一丝嘲讽:“我很清楚你在裴宣这件事上究竟扮演了何等角色,金刀计倒是不错,可惜当今陛下十分仁德,裴宣又很是狡猾,只要他抵死不认,终究拿他毫无办法,你这一出大戏就要落幕了。”
原本指望着裴宣连坐,可惜裴刚突然暴毙,可见暗中有人在策划,难怪萧冠雪敢和自己打赌。江小楼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也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京兆尹无能,好端端的一桩案子交给他,竟然审不出一个犯人的口供,看来京兆尹狱中的刑具已经是摆设了。”
“哈,你还真是喜欢说风凉话啊,裴宣武功盖世,性子坚忍,不论如何严刑拷打,他都牢牢闭上嘴巴、一言不发,消息传到陛下那里,他的心思自然松动。毕竟参与反叛的是裴刚而不是裴宣,你可别忘了,裴宣曾经为陛下立下汗马功劳,陛下到底是个念旧的人啊。”
他这样说着,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江小楼洁白的面庞,似乎希望见到她惊惶不安,可惜她就是不动声色,偏不露出半点端倪。
顾流年终于笑了:“如果你希望,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江小楼轻轻挑起了眉梢,若有所思地盯着对方:“你要帮助我?”
顾流年轻言细语地说道:“我闻听皇后娘娘有意将安家嫡女许给独孤连城,怕你竹篮打水一场空,才好心过来与你商议。”
他的话虽然语焉不详,前言不搭后语,可是屋子里的两个人都已经听明白了。
安筱韶心头一惊,她与皇后对答不过寥寥数语,甚至不曾有外人在场,顾流年竟然知道……他的耳目已经灵通到了何种地步!而他又为何特意前来告知?透过重重珠帘向外望去,只见顾流年一双眼睛闪闪发亮,径直盯着江小楼的面孔。安筱韶瞬间明白过来,啊,原来如此——
江小楼却并未上钩,只是格外冷静地道:“这两件事情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顾流年不紧不慢地道:“从前皇后娘娘对你格外抬举,大家也都将你捧得极高,但这完全都是建立在皇后关照的基础上,若是此刻皇后突然放弃了你,或者你因为某事开罪了娘娘——只怕就是一个万人嫌弃的下场。如果与独孤连城相好,等于触怒皇后,你所谓的报仇雪恨也就无从谈起,必须眼睁睁看着裴宣逃出生天。”
江小楼似乎听到了什么可笑之事:“原来顾公子所来是为了这个。”
顾流年看着江小楼,神色格外认真:“你知道我不是在与你开玩笑,我等这个机会已经等了很久很久,等到几乎已经都不耐烦了。”
皇后的心思,江小楼看出来了,顾流年这样的人精又怎会不知情。
江小楼轻轻一笑:“那顾公子等待的机会是什么。”
“娶你。”他扬眉一笑,语出惊人。
安筱韶惊骇地听着这石破天惊的一句,登时傻眼了。她是大家小姐,纵然表露心迹也只是在江小楼这等闺友的面前,何尝宣之于口。顾流年信誓旦旦,毫无遮掩,开口就是求婚,而自己竟然无意中听到此等隐秘之事……她白皙如玉的脸颊极薄,登时泛起一片红晕。
她不由自主地想到,局外人尚且面红耳赤,江小楼不知要作何处置。
江小楼眨了眨眼睛,盯着顾流年,细细打量,几乎疑心是自己听错了。
顾流年笑了起来,他的笑容很是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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