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妃点点头,不由自主站起身往外走,却又回过头来,忍不住道:“不论如何万事小心,安筱韶毕竟是皇后的侄女,她此行说不准就是来探你的口风……”
江小楼知道安筱韶绝不会这么做,但当着庆王妃的面她并没有多加解释,只是略一点头,庆王妃这才离去了。安筱韶的大髦上沾染了一身露水,快步走进了花厅。一眼看见江小楼就坐在窗下,长长的裙摆垂下,一张面孔清丽脱俗,如同流水一般的目光正静静望着自己。她不由蹙起眉头,责备道:“现在你可高兴了吗?”
江小楼不觉好笑:“当初你不是还来劝我要想法子,怎么现在反倒来怪我?”
安筱韶哭笑不得:“我当初只是希望你暗中设法,谁让你今天当众承认啊,这可是在打皇后娘娘的脸面!”
江小楼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你要问醇亲王。”
安筱韶愣住,旋即心中难过,事情如今已成定局,进不得、退不得,实在是叫人为难。随后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刚才我瞧见宫中的仪仗,皇后娘娘可有旨意颁下来?”
江小楼点了点头:“皇后娘娘请我明日入宫。”
“明日就入宫?”安筱韶脸色变了,她盯着江小楼道:“你绝不能去。”
江小楼抬眸望她,似笑非笑地道:“哦,为什么?”
“只怕这一去就是送了性命——”
“有那么严重吗?”江小楼故作不觉。
“当然有,别说是你,当年就连我的母亲也是——”安筱韶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她看着江小楼,突然叹了一口气,走到她身边坐下。
外面的月光照进了大厅,落在安筱韶的面容之上,使她的脸添加了一丝朦胧的美,她的眼神有些恍惚和不安。
那月亮莹莹的波光,照得人心里发慌。
“我母亲素来心高气傲,不为皇后娘娘喜爱。当初因为娘娘坚持要为父亲纳妾,母亲执意不肯,娘娘便以好妒为名严厉斥责了她,让她在宫中罚跪了整整一个晚上。母亲素来以孤傲出名,狠狠窝了一口气,自尊心受到极大挫伤,回到房间就用水和着金子一起吞进肚子里,愤而自杀了。”
江小楼眼皮一跳,看着安筱韶,似乎流露出同情。
“母亲吞了金子之后,父亲赶紧找来大夫,可是在诊断后,他们却说太晚了,治不了。父亲听到此话当时就走不动路了,当场失声大哭。母亲去世之前,痛苦地躺在床上,勉强嘱托了后事。我永远记得那一日,不,可能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母亲死后,皇后娘娘亲赴府上吊丧,因循往日规矩,我们所有人都必须跪着迎接,包括我的外祖母。那天正好赶上大雨滂沱,外祖母依照规矩跟大伙儿一起在院子里冒雨迎接。娘娘进府之后,并不发话让大家起身,大家就只好直溜溜的跪着,敢怒不敢言。娘娘在府里待了多久,外祖母就在大雨中跪了多久。”
安筱韶浑身都开始颤抖,显然回忆到了可怕的过去。
“回去没有两日,外祖母也跟着去了。父亲与我母亲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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