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故意的,死盯着她没什么用处啊!
偏偏石姒唯恐天下不乱,一勾唇,阴险道:“没关系啦,听到就听到呗!反正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话尾,她轻飘飘地一摊两手,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她的幸灾乐祸。
感受到投注在脖子上的视线愈加冷厉,无缘无故就被提出来挡灾的李文长十分糟心,她扭过头不高兴的瞪了罪魁祸首一眼,得到一个让她更糟心的媚眼。
白柳攥紧了皱纹横起的书薄,尖锐的骨节凸起,明显地几乎能穿透那又白又薄的皮肤。
她扬起脸狠狠剜了石姒一眼,似嗔似怒,细白的颈子和浓墨的长发搭配勾勒出极具韵味的水墨荷花图,一笔一划浓淡相宜,只是精致的脸蛋,白得不像话。
石姒却压低声音笑了两声,固然白柳是生气的,可她更愿意相信那其中占大部分的还是恼羞成怒,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就觉得可以保持好几天的愉悦。
说真的,看白柳出糗果真有极大的乐趣。
有句话叫做“不打不骂不相识”,显然,石姒和白柳及李文长还没达到这个份上。
但必需要说的是,在小小的牺牲了李文长又调笑了白柳继而谴责了石姒之后,三人间的感情确实增长了不少,相处起来也熟稔圆融,倒是有些“不是冤家不聚头”的意思。
人和人之间的相处实在奇怪,有时候尴尬会促进感情增温,有时候吵闹反而是表达温馨;相反的,知交好友不一定得进退有度,偶尔的冒犯也可能是关心则乱,端看当事人的心思。人和人的相识又分萍水相逢和一见如故或者擦肩而过,在世为人,相交是一种必然,相熟却是一种偶然,两点之间相连成线的契机向来可遇不可求。
也许就是那一段剑舞那一句调侃那一场肆意的玩笑,舒笺不在而李文长参与了,再加上石姒与白柳不顾身份的互损,造就了他们形成一个圈子的基础,外来人再怎么也插不进去。
等舒笺打理好自己以后,三女已然各自回房。
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庭院,舒笺面色不变的提着脏衣出去,不多时,她回到庭院。
还不待舒笺入房去休整一番,就见几个粗使宫女提着食盒进院来,把四人份的膳食摆列到正堂偏殿的桌上。
得说,皇宫里头的早膳一向较晚,毕竟天不亮睿帝就得去上早朝,莫说用膳,就是眼睛都没睁开,宫里其他的宦官妃嫔又如何敢特立独行,定是要等到陛下回来再摆膳的。
第8章第七章
石姒是第一个听到动静走出来的,相较两刻钟前,她换了身颜色鲜艳的石榴裙,不勾纤腰而妆雪肤,行走间裙边波动,煞是好看。
原就是亮眼妖娆的美人,这下子更是锦上添花尤为抢眼,恰如那端庄华贵的牡丹,艳而不俗、妖而不媚。
乍一看到没什么存在感的某人,石姒当真愣了下,她扫了眼舒笺略显凌乱的打扮,还有身前空闲下来的木桶,了然一笑,问:“舒小姐都弄好了?”
“都好了。”舒笺同样笑答,秀丽的面容上是恰到好处的温和,既不会让人感觉冷淡又不会太过热情,不负帝都“淑女”之名。
石姒淡挑细眉,颇感无聊的转眼向着对门。
被人不甚热络色对待,舒笺真切感到了石姒对她的排挤,她为人温婉,又被古板严厉的父亲教导成规规矩矩的性子,这次也不欲追根究底,只觉得委屈莫名,心情低落就想要先行步入作为饭堂的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