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
总是如此有趣。
拿过一旁的水杯，递到那人手中，嘴角的笑容看不出异样，“心理素质不错。”
怎么说也是曾经的‘朋友’，就这么死在自己面前，竟然能无动于衷…吗…
裴康看着那双眼睛，一如既往的澄澈干净，在此时的状况下，却显得有些…
不对劲。
杭黎接过水杯，抿了一口，感觉火辣辣的喉咙缓解了些许，“怎么回事？这里是病房吧。我生病了？”
裴康拿着书本的手不自觉的握紧，却很快松开。
“你不记得昨天发生什么了。”肯定的语气。
杭黎喝水的动作一顿，差点呛到。
“咳，咳咳，当然记得了，又不是拍电影，哪有那么多失忆。”摸了摸嘴角的水迹，杭黎哭笑不得，“学长…”
“原靖。”裴康忽然说出了一个名字。
杭黎的表情僵在了脸上。
逃避一般的皱起了眉，低下头去，“别提这个名字，我不认识他…”
“他出国了，大概以后也不会回来了。”裴康面容上的笑很是温润，没有丝毫不自然，“走之前还是要和你告别。”
杭黎抿了抿唇，自言自语一般说道，“走的倒快，真是个渣，也不想想…”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忽然噤了声，虽然表情还有些别扭，眼中却带上了些释然。
将他的一系列表情看在眼里，裴康嘴角的笑容不自觉的加大。
果然。
杭黎…忘记了。
也对，昨天的事情，对他来说，应当是无法承受的吧。
还真是个脆弱的小东西。
没有忘记带给自己那个噩梦的人，却独独忘记了那个让自己无法接受的事情。
‘朋友’的死，对你的打击，就这么大吗。
以至于，精神不得不被动的启动防御机制，来确保存活。
真的是…
对上杭黎有些惊讶的眼神，裴康才发觉自己不自觉的抚上了他的头发。
杭黎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迷茫，虽然尽力遮掩着自己的表情，脸颊上还是不自觉的染上了些许红晕。
裴康本打算收回手的动作停了下来。
胸腔中涌动着的情感，是愉悦吗。
他不自觉的舔了舔唇。
这还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面前的这个人…
似乎会很好吃。
那泛着红的脸颊，若是咬下去，一定会是糖果一样的甜腻吧。
杭黎被裴康的目光看的很不舒服，手中的水杯不知何时倾斜了，水洒在了床上，被子上晕开了水.渍。
“啊，抱歉，我…”
“…没事。”话一出口，裴康才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异常干涩。收回抚摸着那人头发的手，不自觉的摩挲了一下，后退了两步，和杭黎拉开距离，“你昨天忽然晕倒，我就把你送到了医院。不过看来你已经没事了，那就走吧。”
“哦，哦。”杭黎明显没怎么反应过来，迷迷糊糊的便要下床。
——哗啦。
玻璃的破碎声响起。
杭黎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