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受不了这等肮脏的画面,阿萨利家主站起身来,“剩下的由诸位决断吧。”他整个过程都在担心那些血珠飞溅到他的衣摆,整个人阵阵发麻,只想扔掉这身衣服洗个澡。其他家主并没有那么不给审判发起人斯图利亚面子,但都望着斯图利亚,希望他给一个解释——为什么把奴隶这种不值一提的蝼蚁搬上台面——虽然他们大多数都知道原因。
没有人会觉得翡·尤利塞斯的行为有什么不妥,因为随时随地随意地处置这些叛逆的贱民,本就是贵族的权益。如果她将人直接抽死,事情反而更加简单,大家也没有再留下的必要。
斯图利亚勉强笑道:
“……尤利塞斯大人看起来并不想杀死他?”
他本想把奴隶出逃扯到公共治安上,在律法厅压尤利塞斯一头,现在却反而处于了不利地位——他可以想到,如果他指责翡·尤利塞斯管教不好奴隶,为飞岛的治安带来威胁,这个傲慢而嗜血的alpha将会用何等轻蔑的眼神看着他:威胁?就凭他?一个劣等的贱民?
就仿佛他,斯图利亚,将一个卑贱弱小的奴隶视为威胁是多么胆小无能愚蠢至极一样。而偏偏,她的这种傲慢十分符合贵族的天性。去忌惮一个被自己肆意玩弄的奴隶,是对贵族本身能力的羞辱!这种程度的贱民,有什么资格成为贵族的威胁呢?她并不需要口舌辩论,已将此传达给了在座的各位贵族。
“……死?”
翡·尤利塞斯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她翠绿的双眸淬毒般冷酷,而她的微笑又是那么邪恶,“如果上帝保佑他的话。”
一个男仆出现在门口,向厅内的大人行礼后,揪住奥德赛的头发将他强行拖走。强壮的奴隶发出痛苦的□□,黑色的衣服在地上迤逦出模糊的血迹。
翡·尤利塞斯凝视的双眸像是水晶杯里凝结了的□□,这双眼睛从来没有一刻流露出怜悯或者其他相对柔和的情绪。翡·尤利塞斯从不掩饰她内心的残忍,尽管大多数贵族的本性都是如此,但大家至少会戴上高贵优雅的面具,而不会如此任由血液淌下尖锐的犬齿,在隐泌毒液时露出沙漠蝰蛇的竖瞳。
同样是蚕食着同类,当使用严肃的长桌和精贵的刀叉,用法兰西斯飞岛那种小份额装盘的方式,和曼彻斯特贵族的礼仪来进食时,他们就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并非野兽行径,而是一种阶级艺术。
尽管翡·尤利塞斯的野性面孔令人无法心生好感,但也让大家看轻了翡·尤利塞斯的城府,毕竟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才是真正的政治家。然而,尽管嗜血是翡·尤利塞斯的本性,残忍有时也会成为她的面具。只是大家都会觉得:一个人若是露出好的一面,他可能是伪装的;但若是露出不好的一面,那就一定是他真面目。
翡·尤利塞斯转回头,她阴毒的神情已被一种不那么正派的贵族式笑容代替:“多谢斯图利亚老爷替我抓住这个贱民,我一定不负您的期望,让他感觉到来自您的恩泽。”
她这是嘲讽他没有能力胜过她,就只能在低贱的奴隶身上找场子!
斯图利亚依然微笑,用醇厚的中音说道:
“如果下次尤利塞斯阁下管不好自己的狗,使他冒犯了其他人,就不要怪我多事,要伸手管你的狗了。”
“不过是条狗,以前是我不对,随便交给下人管教,结果没训好,叨扰了各位,若是他能得着斯图利亚大人的教训,岂不是天大的福气?”
02
尤利塞斯宅邸。
阴暗的阁楼,蜷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