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
巨大的城门缓缓开启,马蹄踏过坚硬的青石地面,车轮平稳行驶过这城门洞,进入到瓮城,“吁——”命令声响传来,车子随即停住。“怎地了?”耶律挞不野顿时一惊,起身“啪”的打开车门:“如何停了?”
“主人……”车夫嘴角一抽:“前面有人。”
“……啊?”
耶律挞不野侧身伸头向前方看去,没了碍事的身影,面前的一切映入眼帘,外城门关的死死的,前方一排黑甲士卒持着盾牌长矛指向马车。
也就是这时,后面轰隆一声,方才通过的城门也一并关了起来,四周脚步声从上方传来,一道道持着弓弩的身影在城墙顶端出现指着这边。
汹——
火把点燃,前方拦路的身影被光亮衬出,当先的将领一张白皙略带青涩的脸,正是拼命三郎石秀。
踏踏——
穿着皮甲的身影往前走了两步,石秀歪歪头看了眼马车,“呵——”轻笑一声:“真让乔尚书算着了,今夜真有往外跑的。”
眼神转动,车夫攥着驾车的缰绳,头上汗出如浆,石秀瞥他一眼,向旁边一摆头:“下来,滚去一边跪着。”
请...您....收藏_6_9_书_吧(六//九//书//吧)
“哎!”那车夫连忙答应一声,“哒”跳下马车,身子一矮,也不顾地上寒凉,接连几个翻滚离开车子有三丈远,晕头转向的爬起来,噗通跪倒,身子摇晃一下,却是大大松了口气。
石秀瞪着眼看他滚去一旁跪下,忍不住张口说了一句:“当真是狗奴才。”
随即不去看他,只是盯着那车门处伸出的脑袋,嘴角勾起:“下来吧,或是等我上去将你揪下来?”
身子僵在车门处,半晌,耶律挞不野似是恢复了活动的能力,缓缓走出车门,下来,吸一口气:“俺有出城的命令。”
石秀讥讽的一笑,也不说话,只是一挥手:“带走!”
身后穿甲的士卒跑动而过,那边契丹汉子惊怒的叫着:“你们不能这样,俺是有出城公文的,俺有公文——”
挣扎的身影越发的狼狈,直至被人捆绑推搡离开,车上的妇人被士卒拉下来,不敢反抗,老老实实的被绑了个结实推着走远。
“俺有公文……”
“有公文呐——”
挣扎的身影在士卒押送间偶尔蹦起来又被推搡着踉跄前行。
石秀“呸——”了一口:“不知死!”
翌日,昨晚的骚动仍然是在城中传开了,皇城根儿下无隐秘,昨夜士卒与差役在四处捉人自然被看了个清楚,绘声绘色讲述下,不信的人自然是有的,也有心怀叵测之辈想要趁机浑水摸鱼,造谣齐国在肆意捉拿进城的读书人。
然而谣言还未及传开,临潢府张贴出捉人的榜文安抚民众,这才让百姓知道乃是辽国来人意图破坏此次科举之事,随后更多的官差上街维稳,有造谣生事者被举报捉拿入狱。
不久,一个个举子在科举日这天,拎着装有食物的竹篮步入考场,大量的士兵将被圈定为考场的地方围起,临近的街道也开始有官差与巡弋士兵出没。
吕布在科举日前两天,对杨朴与乔冽下过命令:“此次科举事关国体,不允许出错,但有闹事之人,不问缘由尽数拿下,罪加一等。”
随后作为今次揭发的主要人员尽数受赏,吕嗣延擢为宗正卿掌吕家族人之事,吕嗣立为卫尉卿,参知政事,顿时让吕家成为城中的风云儿,议论打听之声不绝。
而被俘获的人,有的坐等秋日,有的走入皇宫,跪在了皇帝的面前。
“罪人萧仲恭见过陛下。”
龙案后的吕布抬起头看向这人,面上神情看不出喜恶:“朕听闻你弃暗投明甚是痛快,既然如此,为何在城中潜藏而不想法子联系官府?”
“彼时罪人乃是辽臣,受君之恩、食君之禄,自当为君分忧。”
吕布打量他两眼,有些好奇:“那为何此时又降了?”
“罪人已尽力办事,未能成乃是天意,天意既然在齐,那罪人自当遵守而行。”抬起头,萧仲恭面色诚恳:“焉有人逆天而行能善终者?”
吕布长笑一声,摇摇头:“算是个会说话。”,打量下对方身形:“朕听闻你武艺不俗?”
萧仲恭吸口气,恭敬埋首:“略有成就。”
“你今日让朕颇为开心,死罪就免了。”吕布拿起桌上的奏折,在手心拍了下:“去找卢彦伦,你在临潢府做差三年,或是能立下官大夫爵位的功绩就可恢复自由身,下去吧。”
“谢陛下。”
契丹汉子站起,恭敬后退而出。
……
东南。
宋宣和三年的仲夏亦发生了许多事情。
被俘的方腊经受不住拷打,供出大批义军领袖、暗子与富户的名单,王禀没敢擅专,直接派快马跑去江宁府禀报。
得到消息的童贯大喜,连忙调动军队出动,前去抓捕这些暗藏在东南供给义军的暗子与富商,不少西军的士卒将领发了疯一样在这富庶之地抢掠,稍有人反抗随即就被以细作之名处死,一时间闹的鸡飞狗跳,数万人因此丧生,随即被领军的将领轻描淡写的以遭遇义军反抗为由给压了下去。
同月,前线西军整理收缴战利品,其中的辽军制式装备引起这帮边军悍将的瞩目,随即姚平仲受命携带所有辽军的装备一路跑回江宁府。
“辽人的装备?!”
童贯伸手扯过皮甲,摇晃着看向西军的悍将:“哪里来的?不对,洒家说的这废话。”
呼吸一下,这太监转身看向幕僚:“速速起草一份奏折,就说东南之事,有辽人参与进来。”
那边的文人应了一声,还未下去,就听童贯又道:“另外发下公文,既然方腊已灭,东南应奉局就该重开,陛下还等着石头造万岁山,这等事情不能停,让朱家父子滚回来用心办差。”
转动的身形坐去位子上:“告诉他们,再出茬子,本相也保不住他二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