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啊!”
倒地的、站着的人口中发出不同的呼喊声,两旁尚关闭的窗户,“咣当——”一声被大斧破开,随后有弓弩从窗口伸入,弩矢如雨一般射了过来,惨叫连连中,不断有人倒毙在地。
耶律得重冷眼看着,等四周箭矢停下,方才转身向外走,背过去的身影挥了下手:“去看看有没有活着的,补一刀。”
持着火把的士卒随即迈步走上前,金属入肉的声响与中刀的闷哼声在这屋中偶尔传出,血腥气越发的重了。
“爹,怎地将人都杀了……”
耶律宗霖走过来伸头朝里看看,做父亲的瞪他一眼,还是没忍住,伸手一巴掌盖在他铁盔上,“嘶——”吸口冷气,甩甩手,再瞪自己幺子一眼:“三郎,你说为何将人都杀了。”
耶律宗雷想了想:“爹可是怕圣上知道了,越发疏远俺们宗室?”
点点头,“还算你用心,确实如这些反贼之前说的那般,军队接连失败,领军的贵族投降的也不少,皇兄已是对俺们有了疏远之心,看他最近接连将政务交给吴庸、马人望、柴谊等辈就知。”
“吴庸、马人望、柴谊等人都已经老了……”耶律宗雷看看自己父亲,又望一下无聊的开始找石子儿踢的兄弟,眼角抽了一下:“最近看他们断事接连出错,怕是陛下很快就会将人罢免。”
“老的去了,还有小的。”耶律得重哼了一声,向外走去:“依附萧奉先的汉官儿可不是一个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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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宗雷沉默着点点头,看着父亲走远,去那边拉一下踢石子儿踢的开心的兄弟:“四郎别踢了,回去了,下次你再答不出来……”
“俺又没说这事儿。”做弟弟的气哼哼道了一声:“爹一个人都没留给俺。”
耶律宗霖一脚踢飞石头,那边士卒“啊——”一声,捂着膝盖跪在地上,这憨子连忙抬头望天,转过身背着手:“他来时还答应俺留一个给俺杀。”
“你还是留着气力上战场厮杀吧。”耶律宗雷无奈的拉着他,转头看那边捂着腿打滚的士卒,朝一旁招招手:“那个谁,将伤者送去就医,回去领两百文钱,算是赏他的。”
当下有士卒跑去将人抬起去一边,这边的两兄弟朝外走着,只是年轻的一个嘟嘟囔囔时不时有词汇被风遮盖下去,听不清楚。
……
宣和三年,仲冬。
寒风夹杂着雪吹入汴梁城,铅色天空下,穿的厚实的行人并未因寒冷而有收敛,酒肆、茶楼来往的客人络绎不绝,而等青楼楚馆打开大门,不少人的脚步自然而然的转向,迈入其中,唱曲吟诗的声音在楼座中响起。
没人在意一辆从外归来的马车沿着道路直去皇城门外,下来的身影急匆匆的与人交谈,不久,有太监从内而出,带着人走入其中。
“臣耿南仲(吴敏)拜见官家。”
“两位爱卿辛苦吧。”赵佶笑着坐在奢华的木椅上看着作揖的人影,示意一旁等待的太监上前:“天寒地冻的,喝些热姜汤驱驱寒。”
“谢陛下。”两人面色有些疲倦,拱手称谢过后,接下冒着热气的瓷碗,轻轻喝了一口,辛辣的感觉顺着舌头下去胃部,随后有暖意向着四肢扩散。
赵佶没急着开口,等两人暖和一些方才开口:“辽人怎么说?”
两个出使归来之人对视一眼,随后齐齐躬身:“臣等无能,未能让辽人为此致歉,还请官家责罚。”
赵佶皱皱眉头,语气带着些许不满:“以他辽国如今的情势,还是高傲如初?”
吴敏尴尬的动动嘴,耿南仲低着头回话:“臣等与辽皇说过兵甲之事,却被对方诘难那吕布为何有我等甲胄兵械,随即赶臣二人出境,并无一丝半点儿的敬意在内。”
“岂有此理。”赵佶掉下脸色,嘭拍了一下桌面,站起身来回走动:“那姓吕的有兵甲又如何?一群山匪河盗行野蛮之事夺去的,为何要来问朕。”
站住脚转过来看着两人:“此乃羞辱!”,手指北边:“他姓耶律的也不看看自己将江山败成什么样子,竟还有心讥讽朕!”
吴敏看看耿南仲,又抬头看看赵佶,嘴唇蠕动一下张开,又闭上。
赵佶胸膛急剧起伏,看着他这般模样,压下火气,一转身坐下:“有甚话就说,憋着做甚?”
“官家。”吴敏拱拱手:“臣是想说,以臣在辽国所见所闻,怕是数年之内,辽国怕是要换个天地,是以官家不必如此气愤,我等平心静气的看着他……”
赵佶本是不在意的听着,入耳的话让他眼神一动,坐直一些打断他:“等等,你意思是说辽国撑不下去了?”
“是。”吴敏连忙点头:“这次臣二人去北地,见着那边朝臣都是人心惶惶,打听下,多有人反叛入齐,其军先是数败于金,后败于齐,士气不高,战意不盛。
是以臣敢断言,若是辽人未有改变,不出十年北边定然要被那吕布窃取。”
赵佶的视线转向耿南仲。
这东宫的大臣也是躬身行礼:“臣亦是如此认为。”
“……哦。”赵佶脸上神情莫名好了很多,双眼动了动,看向一旁的太监:“传旨给童贯,让他快些将东南的烂事处理好回来。”
神清气爽的起身:“既然辽国已经如此衰弱,那我等拿回祖地的阻碍就小了许多。”
那边听着的两个臣子对视一眼,随后齐齐躬身:“官家英明。”
……
年关。
大雪覆盖了临潢府,天色放亮,一片银白之色映着天光,让北方的天地更加明亮。
御膳房中,胖胖的身影正背着手走过一个个灶台。
端着热气腾腾菜肴的宫女太监走入有音乐传来的宫殿,舞姬旋转着跳起,长长的丝绸在空中飞洒,惹来一片叫好之声。
“陛下,今年丰收,来年想必可以先南下拿下中京了。”王政口中说着话,眼神儿不住向那边舞娘的身上瞟去,嘴角挂着一抹笑意。
殿中丝竹管弦的声音响亮,然而坐在武将一列的所有人像是听到了一般,齐齐转头看向了上首的吕布那里,双眼放光。
“若是粮草充足,朕自然是要南下的。”吕布端着酒杯,眼神扫了一下武将那边,面带微笑。
“陛下,臣请为先锋!”
“臣愿为先锋!”
当下有反应快的站起,拱手抱拳,随后怒目而视。
其余几个将领反应慢了半拍,却也站起,七嘴八舌的吵着。
“放屁!先锋需要胆大心细,这该着我来。”
“再兴你年幼,还是老韩来吧。”
“该我……”
“先锋之职……”
粗犷、豪迈、洪亮的声音将音乐之声压下,舞娘不知所措的站在殿中,吕布在上方捏着酒爵笑了起来:“莫要争了。”
殿中的声音一静。
“都想做先锋,那来年来场比武以定此位!”
众将眼神尽皆亮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