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兵器相撞的声响从下方传来。
“喏。”木阶上的余呈应了一声,随即下去,一面吩咐士卒准备座椅,一面通知几个将领上来。
不久,登上高台的几人听着士卒高呼酣战的声音,转头看去下面,两道人影缠在一起难解难分。
“都坐下看吧,你们在下方看的爽快,留朕一个人在上方吹这冷风。”吕布指向摆放在下首的座位说了句,看着将领入座,口中说笑着:“赐你们一起观战的荣誉,顺便在这里一起风凉风凉。”
“谢陛下赐座。”
杜壆、奚胜几人先拱手致谢,纷纷走过去坐下,风吹过高台,拂动身后的披风,奚胜搓搓手,苦笑一下:“这台子建的太高了些。”
上面的身影轰然笑了起来,各自打趣了几句,随即被下方比武的声响引的瞧看过去。
卞祥看着秦明那根狼牙棒上下翻飞,不时有“老子一棒敲死你!”的声音传入耳朵,忍不住用手挠挠脸颊:“秦校尉这脾气还是这般急躁。”
“倒是仿佛看着以前的縻貹一般。”吕布口中呵呵笑着,见着耶律余睹一枪快似一枪,却始终没法子将秦明击败,不由急的怒吼连连。
砰砰砰砰——
兵刃交击碰撞的声响连成一片,带着回音传上高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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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縻貹兄弟当年也比他稳重多了。”卞祥苦笑,指着下方几乎放弃防守,只与对方强攻的霹雳火:“这厮上头以后就只知道横冲直撞,碰上同样以力服人的还好,就怕遇上耍手段的。”
“军中也需他这等悍将冲阵。”吕布将身子正了正,垂着眼看向下面,兵刃撞击声中,淡淡开口哦:“差不多了,看来他俩都没气力了。”
转过去看向余呈:“喊话让他们下来吧,又非性命相搏,到这里就行了。”
他的声音不大,让高台上的坐在侧面的几人转头看了过去,那边高大的青年点下头,一拍肥壮的同僚,两人快步跑了下去。
下方,持着狼牙棒的霹雳火与蓄出短发的耶律余睹交错而过,兵刃带钉的棒头与铁枪恶狠狠撞在一起,喘着粗气的两人咬牙僵持着,“嗯——”“嘿——”的发力声响从喉间发出,战马向前一步。
咯锵——
铁枪与钉勾交错发出声响,两根坚硬的长杆撞在一起,发出挤压的声响。
“哈——”
“喝——”
两声暴吼同时发出,同时用力向对方压过去,僵持在中间的狼牙棒与铁枪不时倒向左边又被压回右面,秦明脸上虬髯都快因用力竖起,耶律余睹面上也是通红一片。
高台下方军阵之中,有年轻的身影攥着长枪跃跃欲试,面容俊秀的吕方同样披着一领大红披风,看着高台下来的人影指了下:“将军你看,余将军与卫将军下来了。”
杨再兴顺着手指看过去,随即放松了握枪的手:“应是陛下命他们下来分开两人的。”
好学装扮的青年闻言转头看向年轻的上官:“那这场如何分胜负?”
“何用分高低。”杨再兴笑嘻嘻的看着那边:“反正他俩也非军中最强的,打平也就打平就是,一会儿自有强手上去,他俩歇息过来要是不服,那就再打过。”
“将军要上吗?”
杨再兴吸一口气:“自然。”
战马奔腾的声音从高台下响起,持着凤头斧、大杆刀的身影从护卫军阵中驰出,一刀一斧轰然砍在纠缠的兵刃上。
砰——
砰——
秦明与耶律余睹顿时手一麻,连忙拽住自己的兵器没撒手,喘息着互相瞪了一眼,随即看向近前的两个左武卫将军。
余呈倒拎着凤头斧:“陛下言,非是性命相拼,到此为止,此一场以平手论。”
“那可是定下先锋了?”耶律余睹胸膛起伏,身子微微前倾。
“想甚呢,哪有这等好事。”卫鹤咧开大嘴一笑,指指他身后:“你后面还有的是人等着上呢。”
耶律余睹一皱眉头,余呈开口说话:“二位将军可以下去歇息一番,待其他人比过,若是尚有气力,再次上来就是。”
“恁地好。”秦明一点头,手抬狼牙棒一点耶律余睹:“待老子休息过后,再一棒子敲死你这锤子。”
“怕你?”
耶律余睹斜看他一眼,冷哼一声,懒的理他,勒转缰绳往本阵跑去,丑和尚与谢家奴两人连忙迎上来接着他,看他样子,犹豫一下:“将军……”
“俺回来休息下。”耶律余睹一挥手止住两人开口,胸膛起伏,双眼微微发红:“耶律延禧那亡八,南下后俺要扒了他的皮!”
两个契丹将领也不敢多说什么,当下站在他身后,看向校场中间。
两个左武卫的将领开始退场,战鼓在高台皇帝的示意下再次敲响,不少刀盾兵一边用刀敲击盾牌,一边口中“吼、吼、吼!”的叫喊着。
声音盖过将旗舒卷的声响,狄雷拿起两柄铁锤,一夹马腹,披风在自家兄弟眼中飘动一下,双锤“砰”一声在空中对撞出几丝火:“该着我了。”
他开口说道。
数年征战,从刚刚离开家门不管不顾的落草为寇,到如今在这北地也打出一片名声,成为镇守一府的大将,让他终于觉得恢复了几分曾祖的荣光。
片刻,跨下战马跑动起来,向着中间行去。(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