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个报务员交待说,最后一次接头的日子,正好是我给谷清案结案的日子。第二天我放假,第三天东本五郎招供。第四天,本该是他们再次发报的日子。”
余鸣海想了一会,“东本五郎招供那天进行了治疗,咱们是第四天晚上通知成都方面,第五天早晨成都方面抓捕了这两个人。也就是说,这期间他们确实应该和上海方面再联络一次的。”
“是的!但是联络并没有发生,到现在也没有。”贺远道。
余鸣海眼睛发亮,“这就是说,上海日谍方面事先就知道东本五郎已经招供了,认为这两个报务员也已经处在危险当中,或者认为他们已经被控制了,所以自动停止了联络。”
“站长!站里还有内应!上次我们去成都的行踪泄露;岑科长监听到的附近发报信息;以及这次本该多出一次的联络都说明,五金铺子这条线,并没有完全斩断。”
余鸣海又是老脸一红,作为当事人他当然知道,起码岑子阳监听那件事就没有解决,但他最近因为调往成都的事情,和站长曹彦搞得有些僵,所以故意放话说重庆日谍已经彻底清除。
真实想法是想给曹彦埋个雷,等他走后必定暴雷,给曹彦一个难堪,自己也就能出口恶气。
“我也知道站里大概还有隐患,但是对于大面积筛查,曹站长是有些抵触的,上次他就认为我大张旗鼓的严查全站,没有和他商量,搞的不是很愉快。反正这个漏网之鱼层级不高,暂且由他去吧,等到出了问题,曹站长就知道着急了。”
贺远点点头,他也能猜到,双方因为分立的事情,大概是闹得很僵。
但这可是抓日谍的大事,岂能因为这个日谍层级不高就认为危害不大?国党真的是已经病入膏肓。
其实这次是贺远误会了,曹彦和余鸣海之间再有龌龊,也都不敢拿日谍掉以轻心。
只是曹彦误以为余鸣海筛查全站是报复自己,故意在临走前扰乱全站,而余鸣海是真心要查日谍却被曹彦拒绝,这才要埋雷出气。
两下都搞岔了。
贺远转身出来,决定自己再查一遍。从登船踏海来到重庆站时,他就把全站人都认了一遍,除了几个冯月甫这种,手上沾有红党鲜血的暗红头框外,日谍这种红到血红的并没发现。
从成都回来,觉得站里有日谍卧底后,他又查了一遍,还是没发现。
不过站里人数不少,三四百人,每次都有人不齐的时候。他又被陈立夫抓去搞谷清案,忙得不亦乐乎,也就忘在脑后了。
这次他决定一个不落,通查一遍。
于是贺远直接来到档案室,要来本站的花名册。这是保密文件,不过凭他的级别,可以查阅了。
他拿了支笔,把不认识名字的,不确定认不认识的,大约十几个名字都记下来。
两次都没有查到的人,全在这些名单里。
其中四个外勤,不是常来站里,七个勤杂工,是看大门的,烧锅炉的,修水电的工人。
贺远让人把四个外勤一起叫来,认了一遍,没有,再去查内勤,查到烧锅炉的关师傅的时候,终于找到了,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