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1 / 2)

<p>谁人天下作者:夜无眠r

第7节

“那……以后逸儿一直和白老师生活在一起,好不好?”

徐离尘敏感地发觉了言下潜意词,神情瞬间就微微变了,咬着嘴唇沉默会,低声问:“……父亲要去哪?”

“逸儿一向最乖,这次也要好好听白老师的话,好吗?”徐子煦避左右而言他。

小孩儿又是沉默,有些不稳的气息喷吐在徐子煦胸前,带给他心口一阵窒闷难受,然后小孩儿闷闷的声音才低低传出:“一定要和父亲分开么?”

徐子煦说不话来了,这个孩子以往决不会对同一个问题重复两遍以上,这次却反常地一问再问而不肯答应下来,说明他实在是不愿意啊!

可是……

徐子煦将孩儿往上抱了抱,用下巴摩挲着他的额头,手不轻不重缓缓地抚摸着孩儿的背脊,没再说话。

徐离尘也静默了,双手却不自觉得更抓紧了父亲。

小孩儿可能已经明白了这是父亲的默认。

起床后父子俩粘得更紧了,徐离尘几乎一刻都不肯离开父亲怀里,即使什么都不说,就那样静静依偎着也好。

白琅看了只有心中不断叹气,也不忍去打扰他们,就在边上静静看书,王府之变以来,他也没再要求徐离尘继续学习,放任了他和他父亲在一起。

大雪两天前就已经完全停了,除了外面厚厚一层不知道何时才会融化的积雪,今天天气倒是晴朗,风也不大。午后三人吃了饭,照旧让徐离尘揣了精致小暖炉在怀里去落阳斋的院子里晒太阳讲故事。

只是,徐子煦来到亭子里时,却看见了石桌上摆着的一具古琴。

那是一具焦尾琴,材质均是上上乘,一看就是出于名家手笔,而且年代悠久。

可让徐子煦在意的不是琴的价值,而是琴勾带起的回忆。

曾经,丽姨娘也一直用焦尾琴弹奏;曾经,馨儿也一直用同样的焦尾琴弹奏!

如今,他爱的这两个人,却都没了踪影,连原本陪伴身边的琴也毁了。

徐子煦放下了幼子,有些失神地走过去,静静看着这具琴,突然神情微变,细细端详遍琴身,神思一动,撩起袍摆在石凳上坐下,伸手一拨琴弦,不由怔愣住。

这就是自己府里的那具焦尾琴,那具二十年前丽姨娘遗留给他的焦尾琴!

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白琅也惊愕地微微低呼,随即又沉默,神情变得深思叵测。

徐子煦静默无语,伸手轻轻抚过琴身,依旧完好无损。再度审视一遍,那音质,那手感,那色泽,那木香,真的就是它,难怪乍见时会觉得那么熟悉。

此时,徐子煦的心情又是如何复杂!以为早已失去的东西却原封不动地回到身边,它携带的回忆却是让人惆怅悲痛异常。总是物是人非……

这具琴,到底是一种细微的安慰,还是再度揭开了血淋淋的伤口?追求这个问题的答案,已没有意义。

徐子煦调了几个单音,不禁闭目抚琴。

一曲《蝶恋花》款款而出。

琴音清冽,曲调如流水般从那双修长白皙的指间倾泻而出,酣畅淋漓,不绝于耳,亭子里天地间瞬时洋溢满了这铮铮琴音,拂过身侧,飘过树梢,直绕云霄而去。

耳闻百遍的曲音,在脑海里早已根深蒂固。

恍惚中,似乎又回到了儿时的丽人宫,回到了静王府。

丽姨娘当初教他弹奏的第一首曲子就是这个,馨儿最常弹奏的曲子也是这个。

徐子煦一直觉得用焦尾琴来弹奏《蝶恋花》,实在是有种说不出的凄凉味道,可是偏偏那两人都偏爱如此。

现在,却只有他一个人孤独地抚弄借以慰藉。

徐子煦不知反复弹奏了几遍,徐离尘也安静地听着,大概也记得这是母亲最常弹奏的曲调,神思不由也有些恍惚。

而白琅却是想起了往日那个在花丛中嬉笑弹琴的娇小身影。他早夭的唯一的一段恋情。

三人沉浸在各自的伤痛中,却完全忽视了另一头静观的人影。

徐子煦手下一转,有些哀婉的曲调变得激昂起来,男儿的壮志凌云,沙场征战,豪情铁骨,尽显无遗。

楚翼一直默默注视着亭中微微昂首闭目弹奏的人,那不容错辨的一脸哀伤,连周遭的气场都浸染了那份深沉的伤痛。几天来他虽然没怎么出现在对方面前,其实却是一直都暗中注意着徐子煦的动静。

这个曾经清冷高雅、从容自若、高高在上的人,不管处于何种劣势境地、多少□□加身,都不动声色保持他傲人风姿的人,那双曾经融合了凌厉和温和的坚定眼眸,已经微微变了些……

某种东西似乎正逐渐从这个坚忍淡然的人身上流失……

此刻,听着曲调的改变,楚翼微微一笑,提剑而上,飘然落在亭外几丈处,长身而立,看了眼徐子煦,在白琅和徐离尘的讶异视线中,翩然挥剑起舞。

长剑一扫,激起雪花飞溅,是为起势,在雪花再度落地前,他已然脚下踏步而行,身随心动,心随音陶,身心合一,长剑执手,身形变换,幻化出道道流畅的剑芒。

是为剑舞。

周围的积雪纷纷飞舞起来,飞舞着却不强劲,反而透出股柔和的味道来,轻轻缓缓地飞起,再悠悠回旋着落下,竟有种异常清雅动人的美丽!

徐子煦豁然睁眼,看着亭外翻飞的人影,手下琴音不停。

白琅静静观看着,微微皱了皱眉宇。

楚翼的剑法依旧那么华丽而充满力量,每一个动作都完美至极,流畅利落至极,可以是最极致的视觉享受,细思下却也隐隐能发觉处处暗藏杀机。

蕴含杀机的剑法,楚翼行云流水般使来却毫无杀意,剑花变化间,端得只有风华绝代、赏心悦目可以形容,那一个个腾空翻跃,回身飞旋,一起一落,一招一式,轻灵飘逸,连贯流畅,洋洋洒洒,翩若惊鸿。

挥舞出的眩目的万千剑影,在冬日下流转折射出万丈温润细芒,随着他不断变化的身姿闪烁飞舞,着实令人惊叹!

徐子煦冷冷看着,慢慢冰冻住了脸上的神情,敛去了哀伤,只剩冰冷。

琴音更加激昂澎湃,犹如湍急瀑布直下山涧,撞上岩石跌落万丈深渊,激起千层浪涛!

楚翼的剑招也渐渐地不再纯粹的柔美,随着音律慢慢发挥出原本的犀利,身形剑势间变换得更为迅捷,隐隐已有傲然翱翔天地之姿!

飘然而起的剑气带动了周围的气流,地上更多的积雪被带起,飞向天际,一旁松树枝上的积雪纷纷落下,恍惚中竟似又大雪纷飞,却闪着阳光的暖芒。

徘徊辗转的曲音,漫天飞舞的雪花,抖动的银霜树枝,簌簌而落的积雪,一片金色白色中翩翩飞舞的黑色身影,映在眼里竟然是一副再唯美不过的画面!

铿锵激烈的音律不断从徐子煦指尖流泻而出,窜入飞雪中,萦绕天地间,席卷一切。

澎湃浪涛转化为北风呼啸,黄沙滚滚,残阳如血。征战沙场的男儿,刀戎相见,血溅四方,汇聚成河,竟是无比悲壮,无比凄切,撼动人心!

配合着愈发激荡汹涌的琴律,楚翼的剑也舞得愈发慑人,完全脱去了起初的柔美,愈加凌厉起来,翻飞的黑色身影隐隐有股强大的气势流露出来,剑过处带起一阵强大的气流,扫起一大片积雪往四面八方疾驰,一旁的树枝抖动不已,竟把堆压的积雪尽数抖落了下来,露出了光秃秃的褐色枝条。

亭外以楚翼为中心,掀起了场漫天大雪,他黑色的身影半隐半现于乱舞的厚厚白雪中,可这样绵密的雪阵硬是没有一朵雪花沾上楚翼的衣角,几根枝丫不堪气流的震动竟猝然断裂,天地也似乎为之颤动,漫天飞舞的雪花似暴风雪来临的时刻,端得惊心动魄!

白琅看得无比惊讶,而徐离尘已经合不拢嘴了。

此时,徐子煦琴音忽而高亢悲鸣起来,依旧湍急激烈,却更声声激愤泣血,似用尽生命在呐喊,在反抗,那么悲愤,那么慑人!

不是催人泪下的悲壮,而是令人胆寒的阴冷憎恶!

紧接着他手下一个似要断裂般地拨弄,琴弦发出刺耳悲鸣,忽然间竟杀气大增!

“煦儿!”白琅急唤,忙运气护住了自己和徐离尘的心脉。

楚翼一惊,脚下一点,忙翻身回转,身形掠起,长剑直往徐子煦方向递去。

徐离尘看见楚翼挥剑直刺向徐子煦,吓得尖声大喊:“你要对父亲做什么!”待要不顾一切冲过去却被白琅紧紧拦住。

琴音嘎然而止,长剑抵在琴弦上。

白琅看着,依稀一叹,抱起徐离尘不顾孩子的反抗出了亭子。

亭中两人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怒目对视。

片刻后,楚翼一叹,收了剑,上前想为他调息,却被避了开去。

楚翼没再上前,静静看着对方,目光中暗流浮动。

徐子煦收起了搁在琴上的双手,闷不吭声。他也知道如果适才楚翼不阻止,想必他现在已经走火入魔。不再多做思虑,他暗暗凝神运气,不多时周身流窜的狂乱气流渐渐平复下来,一缕细细的血丝沿着嘴角蜿蜒而下,被他伸手擦了去。

“何苦。”楚翼见状也知道他已然没事,只是看着这样的人,不禁轻叹。

楚翼和徐子煦都清楚方才的惊险源于出事来他的刻意压抑,多日来无处发泄的悲愤,早已形成了隐疾,在适才方达到了极致,又被蒙蔽了神智,是以差点走火入魔。

如今胸腔处淤血已除,多半不会再有太大的问题。

徐子煦冷眼盯着对方,一言不发。

虽说这次是这人救了他,可楚翼将焦尾琴摆在这里也不知是何居心!

“你若恨,在此就可以与我一决高下,若我输了,任君处置。”

楚翼将剑柄递向对方,徐子煦依然不言不语冷冷看着。

“既然上次战场上你我不是处于同一□□,那么这次在你我状态相当的情况下重新交手,如何?如果你想,你也可以杀了我,这一场比试无论结果如何,我绝不追究,至于你师傅孩儿,完全可以自由离开,包括你自己。”楚翼将剑搁在石桌上,返身走回亭外回头看着徐子煦,长身而立,淡淡而道,端得风姿无限、自信傲然。

徐子煦眼神微凌,抄起长剑飞身出了亭子,站定在楚翼对面几丈开外,执剑指地。

楚翼抽出腰间软剑,运气其上,软啪啪的剑身立刻坚硬如铁,薄如蝉翼,泛着幽冷的光泽,隐约发出叮咛之声。

阳光暖融融地照着,四周枝丫静止不动,一丝微风也无,可他们所立之处却渐起狂风。

雪花再度飞舞起来,朦胧了视线,耳边风声鹤唳,气流飞窜。

两人眼神一凌,脚下一动,飞身而起,同时挥剑而来。

然而,才一交手,徐子煦就惊诧了,这个招式,怎么如此熟悉?

三四招后,徐子煦沉了脸色,对方所使的剑法赫然是他自己的武学招式!就是上回战场上他曾施展过的那套剑法!

他不由心中微凝,对打依然持续,转眼间已经二十余招过去,而这二十招里楚翼招招竟然用的都是他的剑法!

徐子煦不由愈来愈惊惧,这个人才交过一次手就竟都记住了?还这么几乎可以说是分毫不差地施展了出来!

只是想用对方的招式来打败对方自己?楚翼未免太过狂妄!

徐子煦心底冷哼声,全心应对。他的剑法讲究的就是灵活变通,辅以其专门的内功心法,楚翼即便学会了那几招,也毕竟不过是皮毛表象,真髓自是没有领悟到。

到了近五十招,楚翼已渐渐有落于下方的趋势,徐子煦却愈发凌厉,直逼得对方放弃这种极度藐视他的打法。

许是看出了想用对方的招式制服对方几乎是天方夜谭的事,楚翼终于改变了招式,采取了自己的。

激战重新开始,一时竟是难分难解。

两人自然手下都不会留情,招招都是毫不犹豫直要置对方于死地。

徐子煦上次由于内力早已耗损过度,根本无法把他最上乘的剑招展露出来,这次不同,充沛的内力完全可以发挥出他最厉害几招剑法的真正威力。

但正如徐子煦之前所料的,上次楚翼也并没有发挥出全部实力,是以此回徐子煦拼尽全力,最后居然也不过是跟楚翼打成平手!

楚翼看着他,微微一笑。

那笑容里,是种说不出的感觉。

徐子煦看着他这样的笑,就仿佛当众被打了记耳光。

但正是此时,徐子煦下了个决定——

他会如这个男人所愿,留下来。

(《谁人天下》第一部:阶下囚——屈辱篇完结;待续第二部:苍生叹——折服篇。

“晋江”独家更新中,谢谢各位的支持,夜会继续努力~~~~~)

夜无眠r

2009年02月01日深夜

作者有话要说:修版,奇怪,这张没有啥东东啊,为何也会被锁呢?望天g

☆、第十一章高竿手段1

甘塔城,天沛与朝阳的边境,与莫邪城相对,地理位置已是十分靠北,接近年底的月份,气候更是冷冽酷严非常。

深夜时分,城内王族别馆处,万籁俱寂,只星星落落还有几点微弱的灯火。

落阳斋院里,除了廊外转角屋檐下挂了两三盏火光摇曳不定的灯笼,也早已一片漆黑,人声全无,都早已沉浸在梦乡。

然而,在这样寂静冷寒、万物沉睡的深夜,却有人夜不能寐。

徐子煦负手静静仰首立于天井处,神思幽渺。

是夜无风,一片静谧,惟有头顶那轮明月静静悬挂在高空,散发着清冷漠然的光辉,参天古树静静屹立庭中,文风不动,依旧盛着积雪的树梢那光秃秃的形状在月光下却让人看得格外清楚,屋檐和院里入目处尚未融化的积雪也反射着月辉的光芒,几乎让夜里的一切都无所遁形。

徐子煦一动不动站在天井里,望着遥远的天际,已经不知道这样站了多久,也不知道还要继续这样站多久。

然无眠之人,不单只是他一个。

楚翼远在他出房门前就已经在院落幽密的转角处立定。

徐子煦不知道已经在这里站了多久,楚翼也不知道已经在这里看了多久。

徐子煦心事正重,加上楚翼一直刻意隐藏着自己的气息,居然也一直没发觉另外有人,否则必不会如此毫无防备般得泄漏出了些微心底的真实情绪。

徐子煦神情幽渺伤怀,楚翼却是高深冷凝,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对方。

最初这人作为俘虏被囚禁的那几天,楚翼知道他也曾有过深夜不眠、扶着古树一站到天明的景象,那是被他侵犯后能下床走动的第一晚,也是在这个院落里。

这回,在历经大劫重新回到这个地方后的第十天,这人又做了同样的事……

楚翼遥遥看着,那冷月下负手而立于中庭的修长白影,依然一如既往的清冷高贵,但明明是同一幕场景,这个背影给人的感觉却似乎微微变了。

添了那份深沉的忧伤和浓郁得化不开的悲戚。以及不容错辨的疲惫。

但这份情绪却只在他一个人时才会如此流露。

之前,楚翼和他接触后也曾隐隐发觉这人一派从容自若下隐隐的沉重,那样淡定冷静的神情却从来都不是真正放松的,偶尔与那双清亮干净的眼睛不经意间接触时,总能依稀感觉到那份自他心底升腾起的淡淡的忧郁,如今,这份忧郁却已经弥漫了他周身。

楚翼静静瞧着那抹一动不动几乎与夜色雪影融为一体的白影,那微微仰首的姿态,欲飞而不得飞,反而想要翱翔却一再被狠狠摔落,以致越来越沉痛,竟是有股说不出的哀婉凄凉感。

楚翼看着,愈发清楚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已经有东西什么改变了。

不过也是,任谁碰到这种事,都会性情大变吧……

只是,不知道这个曾经的朝阳第一王爷会如何?

楚翼眼眸微微深邃了些。

楚翼知道这人心底恨是肯定有的,但到底浓烈到何种程度,到底恨谁多点,却是不得而知。

十天来,楚翼总在对方不注意的情况下细细观察着他,这个曾经闻名遐迩的静王爷彻底沉寂了下去,对谁都多了丝冷漠的疏离,偶尔独处时神情也总是有些空茫,可一旦面对自己的幼子,却是一片温柔和蔼……

楚翼二十一年来从没在任何一个父亲身上看到像徐子煦这样充满无限爱怜和疼惜的父爱。

楚翼曾说敬佩徐子煦的为人——不管是作为静王这个存在,还是作为父亲这个存在——这话的确不假,但这却不能说明什么。

在楚翼眼里,徐子煦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是一个值得他花费时间和精力去争取的人才,更是不惜一切代价渴望征服的对象,然而,现在的徐子煦却不是他要的那个人……

现在,远处那久久伫立的人,心中到底在想什么呢……

楚翼注视着他的眼神又幽深叵测了些。

片刻后,楚翼对着那自始至终都没动过的人影发出几不可闻地轻轻一叹。

几乎同时,徐子煦的视线就往这边扫了过来。

月光下,依稀可以看见他脸上一片冷肃,浑身散发出的气质也变了,掩去了那份浓郁沉重,换上了面对强敌时全然的警戒。

既然被发现了,楚翼也就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

徐子煦看着对方翩然走近,不由怀疑适才那声轻叹是他故意发出的。只是这个人已经在这里站了多久?又是为何深夜在此?监视?还是想探查什么?

“王爷睡不着么?”楚翼自然第一时间就发觉了他的戒备抗拒,却故意忽略,迈动步伐慢慢走近,神态自然地问。

徐子煦没有回答,冷冷的目光在月夜下隐隐显得有丝冰寒。

“我也是睡不着才出来随便走动走动,却正巧碰到王爷也难以入眠。”楚翼再度忽略他的戒备,微微一笑,“既如此,我可有荣幸请王爷去屋内一同浅酌杯?”

楚翼一伸手,做出了邀请的动作,眼睛悠悠盯着对方,一脸优雅淡定的模样。

徐子煦眼睛微微一眯,没有多做犹豫,随即顺着他手的方向移动了步子。他也正有话要说。

楚翼在他身后又是微微一笑,也跟着进了外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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