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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鱼见许夫人居然去找江凌帮手,实在觉得有些滑稽,便也不说话。
就听江凌微微一哂,道:“夫人,我家娘子孝顺生母,为之求取了诰命,皇上都点了头。何错之有?莫不是夫人对皇上还有意见?”
许夫人瞪着发黄的眼眸,怒容满面,半天,咬了咬牙,道:“你只顾着宠你媳妇,连官声都不在乎了么?”
江凌淡声道:“若是我媳妇不痛快了,我要那官声做什么?”
锦鱼别过脸去,忍笑忍得实在辛苦。
许夫人真是的自讨苦吃。
论口齿,许夫人以前就不是江凌的对手。现在江凌又在官场上浸了油,许夫人哪里还是对手?也不知道她来这里是想干什么?见了她,莫不是新仇旧恨都涌上心头,倒忘了原来的来意。
她也不想在许夫人身上再浪费时间,便问刘氏:“大嫂子,你们今天来,可是有什么事?”
刘氏笑了笑,却只看着许夫人。
许夫人这才冷笑了两声,嘀咕道:“都是没规矩的东西。”
却没再继续纠缠她管秦氏叫娘而不叫姨娘这件事,而是板着脸道:“你姨娘便是封了诰命,也是景阳侯府的妾室。一直住在外头,不合规矩。说来我才是六哥儿的嫡母,他的满月酒我来替他操持,总比一个妾室出面风光些。”
锦鱼垂下眸子,嘴角却逸出一缕冷笑。
原来如此。
难怪她爹同意了。
可能老太太与她爹商量好了,叫许夫人出面的。不过就是想接她娘跟宁哥儿回府。
按说,许夫人不会自己给自己添堵。
她娘跟宁哥儿不在景阳侯府,按许夫人过去的性子,定然是求之不得。
现在许夫人肯低三下四地出面,还主动跑来朴园劝她娘,应该也不仅仅是听了老太太与景阳侯的话。她倒有些好奇是为了什么了。
她想了想,道:“夫人好意,我替我娘谢过了。不过,宁哥儿没这个福气。我当年出生三日便被赶出了景阳侯府,我娘也在庄上住了十五年,那时夫人也没觉得不合适呀?如今我娘都封了诰命,便是在这朴园再住个十五二十年,也没什么不合适的。”
就听许夫人冷笑道:“你是个女儿,能跟宁哥儿比么?还有,你想让你弟弟背上个外室子的名声么?”
锦鱼不由气结。她娘都没嫌弃她是个女儿,比不上儿子,许夫人倒来个重男轻女。
若不是许夫人,她娘跟弟弟回侯府,她也没什么好拦着的。
可今日见了许夫人,就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她娘要是回去了,日子必然难过。宁哥儿也跟着受罪。她爹跟老太太虽是痛宁哥儿,可也免不了为了个嫡庶规矩委屈了她娘。
今日便是老太太亲来,她也绝不会同意让她娘回府的。
“夫人可是糊涂了。我娘是皇上诰封的宜人。爹爹如今住在朴园的日子倒比在府里还多。这京里哪个不长眼的,敢说宁哥儿是外室子?”
“夫人,这件事,多说无益。我看,您要还有别的事,不妨赶紧说出来。若是没别的事,还请回府跟侯爷和老太太交待一声。就说这事锦鱼不同意。有什么话,只管到怡然居找锦鱼跟我。岳母还在月子中,实在不方便见客。”
锦鱼刚说完,江凌也没等许夫人回话,就来了一大通言语。
她听了,暗暗叫好。
许夫人自打来这里,已经说了半天废话了。这样争来吵去,只不过是白费口舌。他们两个把这事揽下来,老太太也好,景阳侯也好,谁也拿她娘没法子了。
许夫人听得目瞪口呆,颤抖着手指,指着江凌半天,又指向锦鱼,却最终是无力地垂了下去,道:“你们果然是有本事的。你们既这般有本事,便去给敬国公府说,替顾氏要诰命的事,我们景阳侯府不同意。”
“母亲!”自打进门,除了寒喧没开过口的刘氏叫了一声。显然这事并不在景阳侯同意的范围内,是许夫人擅自加的。
而许夫人之所以想把她娘接回府,不会还打着主意,想拿捏着她娘跟宁哥儿,逼她去跟敬国公府交涉不要替顾氏请诰命吧?
诰命这事,她知道早晚要闹起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顾茹是二月底嫁进敬国公府的。现在才四月中。可见是深得柳家上下的喜爱,已经迫不及待要替她请诰命了。
相比之下,锦心没开好头。为了丫头通房的事,跟柳镇闹翻了。之后,柳家大概就没想过这事。
“这件事,怕是由不得景阳侯府同意不同意。”江凌道。
锦鱼见他把事情揽过去了,索性不再吭声,喝茶吃点心,安心听着。
“锦心才是正妻元配。能同意他们家娶个平妻回来,已经是天上地下少有的贤惠人了。他们家怎么可以得寸进尺,竟然要替顾家的小贱人要诰命?这不是把我们景阳侯府的脸面狠狠踩在脚下了么!五丫头,听说你还是她的干女儿呢!这不是也在打你的脸吗?”
大概觉得自己在江凌手下讨不了半点好。许夫人竟又把话转回到了她这里。
锦鱼其实只关心柳家是不是也给锦心请了诰命,因问:“这诰命,是单给顾茹呢?还是四姐姐也有?”
刘氏抢先道:“是都有。因此老太太侯爷都说,就这样罢了。是母亲……”
“你闭嘴。”许夫人对着刘氏却是半点没客气。
刘氏脸色发红,顶撞道:“今日老太太与侯爷命我陪着母亲来,就是怕节外生枝。说秦姨娘与宁哥儿的事,也就罢了。这柳家请封的事,老太太侯爷都说罢了。您何不也罢了。这样闹下去,四姑奶奶又能讨着什么好?便是王妈妈也……”
“王妈妈!那也是个一点用处都没有的东西。巴巴来跟我说,却是来劝我日后听到消息,别声张的。我锦心都要憋屈死了,我这做娘的,倒要装聋作哑?”
锦鱼听她们两个争吵,倒是明白了。
锦心跟王妈妈听到风声,给许夫人传了话。
本意如何不知,可明面上是劝许夫人装不知道。这倒是聪明多了。
她这一向忙东忙西,倒没跟敬国公府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