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跟柯秀英客气了几句。
又请柯秀英吃了饭,还送了柯秀英几样花草,这才送她出门。
等江凌回来,两人吃过饭,便去兰舍看兰花。这回没叫任何人跟着。屋里就他们两个。
看了一会兰花,她便笑呤呤问:“我还当你不会收拾柯家了?你又做了什么?”
江凌背着手,仰着头,得意道:“如今你可信了?”
锦鱼靠过去,贴近他,问:“信什么?”
江凌微低了头,直视着她的眼,挑眉道:“我能保护你。不会再让你被任何人欺负了去。”
锦鱼抱住他的胳膊,吐气如兰,笑道:“我虽信你。可是人上有人,天上有天。你也不必太执着了。只要你有这份心,我便知足了。”
江凌蹙起眉:“你还是不信我?”
锦鱼凑上去亲了他一下,笑道:“信呀,怎么不信。我可真是给自己找了个最好的夫君。”
这句话叫江凌十分满意,胳膊一收,将她紧紧搂住,灼热的唇印了下来。
那天长得极好的兰花被打翻了好几盆。
叫锦鱼又心痛,又羞愧。还不敢声张。
自己事后吭哧吭哧地收拾了残局。
*
转眼到了重阳节。
锦鱼早早就从洛阳庄要了几盆上好的菊花。
有红黄相间的金背大红,还有绿丝如仙的清波繁翠,还有盘龙金钩小粉荷。
又准备了一些礼物,跟江凌两人一大早就回了景阳侯府。
到得景阳侯府大门口,见虽然已经换下了白灯笼,可望之仿佛仍是乌云笼罩,气势压抑,远无从前的兴旺之象。
门口的人见了她们,自然是殷勤得很。
她与江凌进了府,先去见过老太太。
说了几句话,老太太便让江凌单独先去见景阳侯,让去劝劝景阳侯,宽宽他的心。
锦鱼也没拦着。
江凌走了,老太太便招手叫她上了炕。
又叫花妈妈。
花妈妈转身进卧室,片刻出来,端出了一个一尺见方的红漆雕花小匣子,放在炕桌上。
锦鱼见那小匣子十分古拙,四角的漆都磨得冒了白,也不知道是多少年的东西。
老太太颤微微地打开来,锦鱼只觉得珠光一闪,垂眼看时,就见里面黑色的绒布上躺着一只金累丝点翠豆荚蝴蝶纹九蝠挑头(1)。
上头是豆荚蝴蝶纹,下头是蝙蝠,蝴蝶的金累丝触角顶端缀着珍珠。
做工精美,形制典雅大气,又生动。想来插在头上,走动之时,那珍珠一闪一动,必定珠光流彩,美不胜收。
只是她的首饰已经很多了,并不眼馋,忙笑道:“老太太这里的好东西,也实在是太多了。”
老太太道:“这个你拿走。”
锦鱼忙要推拒,老太太道:“我知道你是个不贪心的孩子。也不缺这些东西。只是这还是祖母及笄时,你太外祖母费了好大的工夫,找来的。搁在我这里也白搁坏了。这回你跟你姑爷救了整个卫家,给你多少东西也是该的。这东西虽不是最贵重的,对祖母来说,却是最珍贵的。想来想去,这件东西除了给你,别人也不配。”
说着老太太动了情,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自己的母亲,眼泪又流了下来。
锦鱼见不得她如此,便只得收了。
也不怪老太太难受。
所谓大难来头各自飞。
刘氏受卫大郎的牵连,被削了诰命,十分灰心,与卫大郎吵闹互骂了许多天,卫大郎又动手狠打了她一顿。
刘氏又气又怒又绝望又无脸见人,哭着带几个孩子回娘家了,现下正吵着要跟卫大郎和离。
卫大郎一个人住在府里,成日醉酒,打奴骂婢,怨气冲天,几乎成了半个废人。
也不肯去给刘氏负荆请罪,接她回来。反嚷着要休了刘氏。
两人闹到这个地步,谁也劝不住。
卫二郎则跟杨氏提出要去给许夫人守墓,两人带着孩子去了卫家祭田庄上暂住。
锦鱼觉得他们也是想避避京里的风头。
等三年后回来,许夫人的事,也早就叫人遗忘得差不多了。
楼姨娘跟锦柔倒是有野心,想接过侯府的中馈,可老太太瞧不上她们母女两个。
杜姨娘为人本就有些迟钝,一门心思都在自己的两个年幼儿女身上,既没心思也没本事来管侯府。
因此老太太只得让花妈妈派人暂时打理着。
仍是用刘氏留下的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