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这样说来,姜回虽然三嫁,倒是一个痴情的。”
“可不就是,她亲娘是上不了台,按照从母法,她从母是卑贱,但之前的镇国亲王府的郡主沈知意认她做女儿,她就是正儿八经的嫡女。”
“齐将军为国捐躯,她成了一品诰命夫人,跟齐小侯爷关系融洽,我听说,齐小侯爷去边关,她每个月都让人送东西过去,生怕齐小侯爷在那里吃不好,睡不好!”
“如此有情有义的女子,就算她嫁给三皇子为妾,齐小侯爷也没与她翻脸,说明她是真的好!”
“谁说齐小侯爷没跟她翻脸,就是因为她要嫁给三皇子为妾,齐小侯爷不愿意在京城丢人现眼,被人指指点点,才远走边关,眼不看,心不烦!”
“你们懂什么呀,齐家虽子嗣凋零,但都是将帅之才,齐小侯爷去边关,今日不去,明日得去,后日得去,这是他家的风骨!”
“不管齐小侯爷,咱就说她为了三皇子,从一品诰命夫人变成了一个妾,是不是得美妾如此,夫复何求啊!”
“是啊,是啊,这世道,没有女子像她这样,为爱抛弃一品诰命夫人的尊荣,做他人的妾!”
“奇女子,绝对是一个奇女子!”
“对对对,下回见到她,必然对她尊之!”
我的装病,在我爹的操纵之下,变成了我是一个情深义重,为爱痴狂的人。
特别是男人们,他们都觉得能拥有像我这样痴心的爱人,三生之幸,此生足矣。
女人们倒是持不同观念,她们觉得我傻,做了一品诰命夫人已经荣华富贵万千,下辈子无忧无虑。
现在为了一个男人,下半辈的尊荣都搭进去了,男人又剿匪去了,活不活的回来还是两回事儿。
凤家人知道我不是为爱痴狂,我是为凤九负引了心头血,造成的身体虚弱,身体衰败。m.
凤老爷子派人送来了十万金,也让凤长宁带着他另外两个女儿来姜府看我,向我赔礼道歉。
我爹已无功不受禄,没要他们的十万金,也没让凤家的三个女儿见到我,每日上朝时兢兢业业,下朝时眼带愁容。
有人让他禀报皇上,让皇上赐个太医出来,他当场义正言辞的拒绝了:“皇上日理万机,身为臣子,岂能拿如此小事劳烦皇上?”
“天下名医众多,我若寻得名医,医治好我的女儿,是她的福气,若医治不好,也是她的命!”
他说话之大,之正色,直接让人禀报了给皇上,皇上得之高兴,却当不知道,也没有主动说让太医出来一个。
凤老爷子把金送到姜府行不通,就送到了三皇子府,我让门房收下,转手把十万金分成了两份,一份买了衣,买了粮,买了药材送给齐念舒和叶华夏,一份买铺子,买宅子,买地了。
转眼二十来天过去,沈青临捎来了家书,家书上写,银川山很大,树木丛林,枯枝烂叶,野兽出没,他在剿匪的途中,中了匪徒的陷阱,手臂伤了,万幸人无大碍!
我看完这封信,让禾苗把我的脸敷白了,脸一白,加上我本身看着身体就纤细,再穿稍微宽松一点的衣裙,整个人就显得空荡荡的。
我撑着这副身体,带着禾苗离开姜府,去了最大最繁华的街市上药房。
药房很大,里面的药材种类繁多,齐全,看病买药的人也多!
我没刻意遮面,也没带多少丫鬟仆人,就两个马夫和禾苗三个人。
马夫在外面等着,我和禾苗进去,我的这张脸艳丽无双,就算刻意敷白没有血色非但不会丑,还给人多了几分我见犹怜,想让人搂在怀里,捧在手心里精心呵护之感。
所以药房的人见到我,无论是病人还是其他人,个个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不转睛的望着我。
我在众人目光注视之下,掩着唇咳了几声,在禾苗的搀扶之下,一副虚弱无力的走向药柜前:“劳烦店家,给我拿你们这里最好的刀伤药,最滋补方便的药丸,最好的人参切片!”
药房店家大夫闻言,张口道:“医者医病,望闻问切,夫人是哪里伤了,我给夫人把个脉,好生瞧瞧过后,再对症下药,会好的快一些。”
我垂着眼眸,声音柔柔:“不是我伤了,是我的夫君伤了,刀伤,他现在不在京城,在银川!”
药房店家大夫以及在场的人一听我的夫君在银川,个个不但耳朵竖起来,有胆大的,张口问我:“这位夫人,你是姜大人的女儿,三皇子的侍妾,回夫人吗?”
我缓缓侧头看向问我话的人:“是,请问你有何事?”
问我话的人连忙摆手:“没有事,没有事,只是想告诉你,三皇子吉人天相,一定会杀光悍匪,平安归来。”
其他人见我可怜,脸色苍白,又是前几天他们讨论热闹的人,对我满满恻隐之心:“是啊,是啊,回夫人,有你这样的侍妾,三皇子一定会平安归来。”
“你不必担心,之前我家的那一口子,不小心被刀伤了,就在这里看的大夫,药上了几天就好了。”
“这里大夫调制的刀伤药,是京城最好的,你选择在这里买药,回头三皇子的伤就能好!”
“大夫大夫,我们这些人不着急,你先给回夫人拿药,让她早日派人送到银川。”
瞧,以前瞧不起我是妾,出身卑贱的人们,在我爹刻意让人美化的人言中,他们被潜移默化觉得我是一个有情有义,不容易,值得人心疼,尊敬的人。
他们对我不但有同情,敬佩,还有怜惜。
我湿了眼眶,面对众人,张口感激:“谢谢各位,谢谢各位的善举,善心,我铭记在心,每逢初一十五,上香的时候,我也会为各位祈福!”
众人挥手:“不用客气,不用客气,你先买药,我们都不急。”
“是啊,是啊,你就算嫁给三皇子做妾,你也是尊贵的皇家人,三皇子为百姓出生入死剿悍匪,你为他买药,就是为百姓买药,你先你先!”
在众人大方推让之下,我买了药房所有的刀伤药,上了年份的人参,还有一些滋补的药丸。
带的银两不够,我还把自己的簪子和镯子给了药房。
我的此举动作,让在场的人看到,出去一说,一议论,一讨论,就是我为爱痴狂,为了三皇子我连首饰都给了。
我在别人欣赏和议论中,让药房的伙计和我一起带着买好的药去了京城最有名的镖局。
所有的药,在镖局一一查看,确认,登记之后,送往银川。
做好这一切,已是下午时分。
我从镖局出来,还没上马车,就被凤长宁拦住了去路。
她是故意拦着我的,她欠我一个道歉,二十多天里,她来找了我三回,我都闭门不见,她心中有气,现在逮着我,就尖酸刻薄:“真是稀奇,你不是要死了没空见我,今日怎么有空出来了?”
我用帕子遮住了脸,客气的对凤长宁道:“平远侯夫人,我身体不适,你离我远些,免得过了病气!”
凤长宁直接看穿我就是在装,冷哼不屑道:“舍了一点心头血给我家九郎喝,就装着一副弱不禁风,风一吹就能倒的样子,真是为难你,辛苦你了!”
我装病本不想和她打交道,她却咄咄逼人,令人厌烦,“平远侯夫人,我与你近日无仇,远日无冤,你从见我的第一面开始,就处处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