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所当然的,他活该接受白眼与辱骂,因为虫族最不需要的就是弱者。
安斯艾尔太弱了,弱的险些没有活过孵化期,而即使他勉强出生,也先天不足得近乎不能自理。
被扔在角落里,靠着啃食自己的卵壳,靠着传承的记忆,他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幼崽期的虫族只会面对更多白眼与殴打,被打的半死后,他独自躺在泉水中舔舐伤口,蜷缩在狭小的巢穴中,潮湿而又泥泞,他的未来只有日复一日的打骂,他太没用了,就连虫皇也懒得吝啬他一个眼神。
与他截然相反的,是她。
生在光里,在鲜花与露水,所有虫族的簇拥下诞生,高阶虫族们将所有赞美之词赠予了她,她是皇女。
他们有一半的基因同源于那个人类,却活的云泥之别。
所有虫族都参加女皇为皇女举行的诞生宴,除了他。
他远远望着那个笑得有点傻气的皇女,他未来需要效忠的对象,好像和其他虫族没有什么不同。
安斯艾尔转身离开,今天是难得的好日子,托皇女的福,今天没有虫族打他。
在小小的巢穴中,那巨大的树叶下,他的秘密基地,他有点累,刚躺下去没有多久就沉沉睡去了。
他还是没有做美梦,有人揪着他的头发,一根接着一根,将他从睡梦中吵醒了,安斯艾尔睁开眼,握紧的拳头倏然松开了。
这是个意想不到的生物。
“哥哥?”新任皇女嗦着手指,另一只手还挂在他头发上。
“松手。”他冷着脸,像一只被侵入了领地的小兽,下一秒就能炸开,没人知道他有多紧张。
但他的冷脸并没有吓到小皇女。
她好像一点也不怕他,像个意外闯进他的世界。
“不要叫我哥哥,别用人类的称呼喊我。”安斯艾尔将小安珀丢了出去。
没过一会儿,安珀又自己爬了回来,背后的小翅膀与身体一点都不吻合,扑棱扑棱的愣是飞不起来。
她也没气馁,双脚并用地爬了上来,眼睛亮闪闪的仿佛只会说那两个字:“哥哥!”
真弱。
安斯艾尔心想,怪不得需要别人保护。
考虑到小皇女的身份,安斯艾尔陪着小皇女玩了一天,负责照顾她的高阶虫族接走了她,安斯艾尔远远望着她,他想这应该是唯一一次近距离接触她了,其他高阶虫族会告诉安珀他有多么不堪……
然而几分钟之后,那只高冷的高阶虫族重新出现在了他面前,对方臭着脸:“皇女要你哄睡。”
在安斯艾尔怀疑虫生中,安珀成功睡下了,是另一半相同的基因在作祟?
第二天,安斯艾尔在同一个位置,看见了对他笑眯眯的安珀,她亮出了刚长出的奶牙,“哥哥,玩!”
“……”
她像黏皮糖一样缠着他,走哪里都甩不掉,甚至在不断长大中,懂得更多,破坏力更强了。
安斯艾尔对她逐渐不再那么紧张。
但……妹妹什么的,他一点也不想要,那属于人类的称呼根本不适用于虫族的生存法则,虫族怎么会有什么兄友弟恭,他们彼此之间不过是等级与压制的关系。
安斯艾尔对此再清楚不过了,那可笑的称呼就像母皇和她那发疯的计划一样,想让虫族像人类,开什么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