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姝的目光对上康王世子妃的,心头一哂,微扯了一点笑意,然后认真道:“先国后家,先有君臣之大义,后方可谈家礼。臣女并不敢对康王妃娘娘不敬,只若有人对陛下不敬,对陛下旨意不满,臣女却是不敢不驳的。”
这个棒槌。康王世子妃觉着静姝一个小辈怎么就这么棒槌,但就因为对方是个棒槌自己又不敢将事情闹大,只能哄着打圆场,忙接了她的话笑道:“容妹妹小小年纪就知忠君报国,无怪得肃郡王也格外的爱重妹妹,听说前儿个陛下下了旨意将妹妹和肃郡王的婚事提前,肃郡王真真是喜得什么似的。”
又怕话题转了这棒槌还要兜回去,转头就笑着对蜀王世子妃钟氏道,“钟妹妹,这婚事突然提前了这许多,府上可是都准备的如何了?容妹妹这般玲珑的人儿,可千万别委屈了她。”
又笑道,“我们府上准备五弟的婚事也已经准备了不少日子,若是你们这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千万不要客气。”
钟氏笑着伸手拉了静姝坐到自己下首位置,然后才对朱氏道:“朱姐姐有心了,这郡王婚礼,礼部都是有制的,此时最忙得不是我们,该是礼部才对……”
大家说笑着,这一插曲就好似过去了,虽然这一上午康王妃脸色都黑得跟锅底似的。
只是第二日就又有御史参奏康王妃妄自尊大,目无君主,藐视朝廷旨意等等,但随即便也有大批朝臣站在康王妃这边,虽未明言,也着实把静姝给贬了一通,道是本说的是容家旧事,康王妃娘娘娘家满门忠烈,兄长死于容老将军之手,康王妃娘娘不满容家也情有可原,那容家小姐却非要扯上什么不敬陛下这等无稽罪名之上,着实荒唐。
景元帝听朝臣们争吵,神色不明,也不出一言,最后还是姜琸上前,道“连容家小姐都知前朝已逝,前朝臣民之后人皆为我大周之臣民,陛下仁德,这才让天下大统,万民臣服。是否这里还有人心怀不轨,暗中和前朝余孽勾结,有心煽动,制造南北分裂,今日引朝堂内乱,明日便是引天下大乱?”
先是一片寂静,然后再有人出言,景元帝便一句“卿是不满朕的施政,还是不满朕的旨意?”
景元帝是开国之君,杀伐果断,威信非同一般,他出声了,再无人敢上前啰嗦。再有,肃郡王的手段他们是知道的,罪名都摆上来了,他们心中有鬼也好,有私心也好,抑或是想奉承康王府也好,但若因此丢了身家性命就不值得了。
就这事情也还未完,虽然景元帝事后也没再说什么,但庄太后还是宣了康王妃到宫中好一阵说教,把个康王妃又是气了个倒仰,在康王府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好在翌日便有凌国公夫人领了女儿凌雪霓上门拜访,也不知说了些什么,竟是哄得康王妃心情好转,让康王世子妃朱氏都松了好大一口气。
且说这日宴终人散,客人们都离去了,蜀王世子妃钟氏正闭了眼有些疲惫的听着心腹侍女回事,就有侍女回报说梁夫人请见。
钟氏皱眉,但梁夫人是她的嫡亲姑母,不好不见,便只得请了她进来,打起了精神应付她。
梁夫人和钟氏说了几句“体己话”,就道:“阿敏,不是我说,容家那姑娘的脾气也忒大了些,康王妃娘娘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这还未嫁到蜀王府呢,就这般不管不顾得罪了康王妃娘娘,这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