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这个计划,用蚀心莲香毒杀梁敏妃,然后栽赃原苓和肃郡王妃,引庄太后和朝堂怀疑容家以及肃郡王妃与前朝余孽勾结,顺便也抹污姜琸,同时又可引得梁首辅与姜琸反目……
这个计划只成功了一半,梁敏妃的孩子是死了,但那容氏竟是这个时候有了身孕,破了这一局,而且整件事情都透出了一股蹊跷和诡异,让人心惊。
只是此时此刻根本不容人细想,到了这个地步,怕是只能牺牲掉田院判,只要他们其他的计划成功,也只能说这一局损失有些惨重,局面有些失控而已,但还不到最后失态的时候。
所以她此时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否则以陛下和皇帝的精明,只能是自寻死路。
哪怕心中满是疑虑惊骇,也只能强自按下。
田院判也是久经世故,他自知此事怕是再难抽身,心思急转,便已作下了决定。
他连看都没有往华皇后的方向去看,只看了一眼芝纹,就对景元帝道:“陛下,下臣观此宫女形容,怕是已受他人药物控制,说话再当不得真。但敏妃娘娘是受蚀心莲香的影响而早产,并引致胎儿身亡的确是事实。”
“陛下,原医官医术传承北地原家,对那蚀心莲香最是熟悉不过,敏妃娘娘及其身边宫女长期受蚀心莲香影响,她不可能不知道,陛下,此事必然是和原医官脱不开关系,还请陛下明察。下臣亦怀疑,这宫女怕是早已受原医官的控制……”
原苓看着他,突然冷笑道:“田院判此言差矣,你明知道蚀心莲香并非毒药,我们诊断一个患者,其实只能看出她身体状况如何,在事先不知情的情况下,是不可能猜到是否受蚀心莲香的影响的。”
“尤其是敏妃娘娘有孕,身体又有诸多不实之症,完全是靠各种药物养着,即使身子有一些衰弱,我也只当是因她本身的身体之故。而这位宫女,她用了你的强心固元膏,我更是从未替她仔细诊断过,如何能知道些什么。”
说完,又转头看向谢院史,问道,“谢院史,我说的是也不是?”
谢院史点头,道:“原姑娘所说的确是事实。”
就是他给敏妃娘娘,肃郡王王妃,以及那宫女芝纹诊脉,其实也只能判断她们身体状况,是否曾受什么药物影响,但其实若不是已经知道有那蚀心莲香的情况下,是不能断定她们就是受那东西的影响的。
田院判还想再说什么,景元帝的眼神却是已经如刀般射到他身上,森然道:“够了,将田院判和这宫女拉下去,交由大理寺卿亲自审理。其余人等也皆退下吧。”
这其实等于是已判了田院判的罪,只不过是让大理寺卿去审查具体作案过程以及同党和背后可有主使之人而已。
但这突然的宣判着实突兀又草率,华皇后那紧绷的心总算是松了下来,而庄太后却是有些疑惑不解。
庄太后看向皇帝,略带了些疑问道:“皇帝?”
景元帝摆手,靠到龙椅上,面上却是现出了疲惫苍白之色,没有回庄太后,只微转了头对华皇后道:“梓童,你也退了吧,朕有些累了,要留在母后宫里还有些话说。”
华皇后应诺,又宽慰了景元帝和庄太后几句,这才起身退下了。起身离去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