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道友留步,容贫道愈峦,当面向道友拜谢援手之德可否?”
清亮的声音回荡天宇,喝住了遁光欲走的绿袍。
止住遁光,绿袍没有坚持离去,转过身来一笑道:“顺手为之的一桩事,谈不上德字,俞道友客气了。”
“不然。”愈峦坚持道。身形一动闪到绿袍面前数丈外,神色郑重道:“或出手相助对道友而言确只是事一桩,但对贫道而言却是助力极大,甚至免除了……故若容道友如此一言谢字都不得,那贫道岂不成了不知感恩之辈?故此,这里还要正式请教道友尊号,贫道以便铭记于心。”
绿袍一笑:“道友言重了,贫道绿袍,向于苗疆百蛮山阴风洞修炼……”
“绿袍?”愈峦眉头略皱,皱眉寻思着这个似乎有曾听闻过的名号,但确实因孤处此地太久,一时间却也没有回想起来。不过单听此人乃是在苗疆修炼,以及其遁光的邪色,她却已然肯定对方定不是什么名门大派玄门正教中人,多半是旁门异派的修士,心中便有些犹豫。
而绿袍又是何等聪明之人,见她秀眉微皱似有踌躇,便已猜出了七八分对方的心理。心中不免暗暗自嘲,面上却泰然自若笑道:“既然道友多礼致谢,那么贫道也就觍颜愧领了。不过绿袍这里却还有事要办,就不与道友多做盘恒了,失礼之处还请莫怪,贫道告辞。”
着话遁光一闪,瞬间已至百丈之外。
“道友留步。”愈峦大急,心知对方已看出自己的心疑,故才转身即去。她本是性情温婉之人,又向来注重情义深知感恩,眼下对方分明与己有恩,偏却因自己的多疑揣度而转身离去,如此一来,自己却成了何等样人?想自己从前向来风光雯月,怎一遭被蛇咬后却变得如此晦暗多疑?
心中暗省羞愧之下,愈峦一时间直是面红耳赤,不过见对方遁光渐远,她便也顾不得羞愧急使禁法飞追了上去,急声连叫道:“道友留步,道友留步,是愈峦心怀不靖,多疑得罪之处请道友谅解。若蒙道友海涵不罪,且请按遁下去坐,容愈峦奉茶赔礼可否?”
着话她已追上了绿袍的遁光,神情郑重的躬身赔礼。
“这……不必了吧?”绿袍再停下遁光,犹豫回道。
“要的要的,若道友不往,那就是还在责怪愈峦的无礼,如此让愈峦如何心安呢?”见留客有望,愈峦忙又诚恳道。
“那就去坐坐?”见对方确是知恩知礼之人,对此前的多疑腹诽也没有虚加掩饰,而是坦言认过。绿袍心中也是颇为欢喜,深觉自家果然没有帮错人,心情之下便有些玩笑的道。
“当然要去坐坐。”而见绿袍还有心思如此略带玩笑的回话,明显是没有几分嗔怪之意,愈峦心情也是不错,便也以这句不太郑重的玩笑口语答道。
“哈哈,呵呵……”四目一对间,两人相视而笑,适才那一不谐却已让过不提,当下俞峦引路,绿袍跟随,红绿两道遁光前后降下,却直落在一条山谷之中。
这山谷不算太大,横**丈长约里许。本该是掩盖于茂密林间倚崖而拓,但因为此前地火的爆,那连绵数十里的茂密深林却已尽被焚成草灰,山崖上原有的两条瀑布也都枯干一片。
见情形如此,那愈峦也因居处狼籍而有些脸红,涩然回对绿袍道:“地火肆虐居所破损,狼狈之处让道友见笑了。”
话间手也不停,接连掐出诀印施仙法清理山谷。就见随着她进行过处,那地面上高地凸凹由岩浆化成的石地便接连被一股无形大力连片掀起,飞到空中化为石粉吹拂至数十里外未被波及的山林之中,露出泥黑的地面来。
而她素手再挥,一只宝囊却骤然从腰间飞出,浮在空中开启囊口放出一片青绿光芒,笼罩全谷。青绿光色之内,更有无数的草木种子飘洒落下,顷刻间融入地下生枝芽,给山谷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草绿,仙法却甚是神妙,虽然看路数不是什么玄门正宗。
“贫道也来添助力。”
见她清理山谷,绿袍便在后道。也探手往那腰间宝囊一探,那万年冰蚕便再度飞出迎风暴涨,蚕口喷出无边寒霜,在空中化为甘霖,淅淅沥沥细淋而下,山谷内却下了雨,对那才出头的草木加以灌溉。
而在那山崖之,本还有浅浅一池水潭及两条型瀑布,才被地火烤干。而此时细雨落下那水潭却也逐渐溢满,潺潺顺崖直下,虽无原本的瀑布壮丽却形成了水珠四溅的山溪流淌。
收了冰蚕,绿袍一笑道:“暂时只能如此,若想瀑布再成,俞道友却还需打通泉脉,重引地泉方可了。”
俞峦忙再度致谢,温语道:“如此已是多得道友助力了,那山泉之事以后再,这里却不敢再劳动道友出手了。否则茶尚未敬谢还未言,却多方劳动道友助力,俞峦却更要羞愧无地了。请道友稍待,待俞峦打开门户延请道友入内。”
着话她再度施加禁法,就见在那山溪落处,溪水忽似一匹白练珠帘,自切断,直坠池中,立时水势全收,涓滴无存。而崖壁后也现出一道石门,大开后闪出一桥,长伸直探搭落池边,闪映微微宝光。
门桥一现,加上四外休整过的山色湖光衬托,桥流水倒也颇显秀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