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放风?”许飞娘秀眉一皱,思量道:“老祖,你此举难道是想声东击西,祸水旁引。把那三仙二老引到天蚕岭去?如是这样,想法倒是不错,就怕那三仙二老太清演算之道厉害,你的设计……”
她摇了摇头,没有往下细,但未竟之意已然尽显。显是认定绿袍此举不用,欺瞒不过三仙二老,更欺瞒不过峨眉秘传的太清仙法推算,怕不等老祖的设计奏效,人家一个推算便能大致算出老祖的所在,带着两仪大阵杀上门来了。
但话虽未,绿袍又怎看不出她面上显出的不以为然,便头道:“不错,仙子所虑有理,那太清演算之道确实厉害,什么声东击西祸水旁引等等也很难瞒过峨眉。所以我请仙子替我放风的真实用意,却正是要在天蚕岭上接他大阵,看看绿袍气运如何?能否于大阵之下逃得性命。”
“什么?”许飞娘一惊,美目直直的凝视老祖脸上,流露难以置信之色道:“老祖,你不是在和我笑吧?那两仪大阵是何等威能何等厉害你应该晓得,既知峨眉要把此阵祭出,那你躲它还恐不及?怎还有什么主动迎上的想法?那样……岂不是在自投罗网?”
绿袍摇头苦笑,又道:“仙子之言我岂不知?可躲,又能躲到哪去?”
“躲到……”许飞娘冲口接了二字,但随即,她也语塞了,一双秀美又微微皱起,不知何是好。
是啊!躲,躲到哪去?蜀山世界确实很大,纵横南北横贯东西怕不下亿万里方圆。可那峨眉派真要铁了心想灭一个人,以他们的神通他们的声势,绿袍又能躲到哪去呢?不太清演算事事洞察,单就以峨眉的那些盟友,那些佛道级大能们,只要随便找出一两位的用上诸如大衍、六驳之类的先天神算,想找出一个绿袍很难吗?
或许有一个地方可以保住绿袍的性命,不惧正教推算,那就是西昆仑星宿海,那个隐居着多位魔教长老,沙神童子等人的魔教圣地。那里,却定是佛道势力所不及之处。不过,以绿袍的性格到其地去给别人低头赔笑,他能去吗?再者就算他肯去,人家也未必肯收!
故此,万妙仙子低头想了半天,却始终也没想出一个能让绿袍逃身保命的地方。当然,这是因为她与绿袍都不知诸多先天神算对绿袍无效之事。但从前次雪谷夺取南明离火剑时玉清即刻赶至的事情来看,绿袍这位本不属此界的异世来客,现今也已慢慢溶入了此界之中,免算之道逐渐失效。毕竟无论是哪方天地位面,也不会长久纵容一个异类脱离规则之外,一个是溶入进来,再一个就是排除出去。
而从玉清感知绿袍取剑的事情来看,此界选择的是将绿袍包容入内。且只要绿袍与此界中人接触的越多,关系展的越是亲近,他融入此界的时间就越短。直到最终被天地规则一视同仁。
以上种种绿袍自是不知,但看着一位绝世妖娆在那里秀眉,微颦替自己苦思对策,老祖心中也觉大慰,便哈哈一笑道:“罢了许仙子,不用再费神思虑了。此中关节你我皆知,躲,是躲不过去了。就请仙子按我适才所,在三教之内放出风去,关键就在八个字,时在端午,地处天蚕。无论仙子用什么办法,一定想办法让三教皆知,让峨眉确信,我绿袍,端午时却一定会出现在天蚕岭上。”
“嗯!”许飞娘头,抬眼再看绿袍,凝重道:“放风之事飞娘去办,定叫此事如老祖所,三教皆知峨眉确信。但飞娘还想再问一句,看老祖如此强调此二,莫非对那两仪大阵……心中已有对策?”
“对策自然是有,但谋算能否功成,就要看绿袍自身气运如何了。”老祖头道:“至于对仙子强调的那两,也是关系到此事的一些算计,但现在来还是太早,等真到了端午那日,天蚕岭上,其时仙子自然分明。”
默然片刻,许飞娘又直直凝视了绿袍一会,终把头一沉声道:“好,飞娘就静候端午,静候天蚕岭上老祖大显神威,破了那两仪微尘之赫赫声名。”
“哈哈!那绿袍这里就预借仙子吉言了。”绿袍开怀道。
当即两人放下此事不谈,又把话题转回了万妙仙姑此来的目的之上。许飞娘嫣然一笑,探手从囊中取出一只玉瓶,放在面前的玉案之上,笑道:“老祖,此前托付二事飞娘幸未辱命,此瓶中盛的就是那天一真水,为求此物,飞娘与那紫云宫三位宫主,却着实是费了许多口舌,欠下很大人情呢!”
“无妨。”绿袍把手一摆,欣然道:“欠情之事仙子无须介怀。待来日天蚕岭一事如过,绿袍犹存余命,那这个人情我与仙子去还,定令那紫云三女不但再不觉仙子欠其人情,还要她们反过来对仙子大加感激。”
“哦?老祖还有如此把握?”许飞娘又是惊诧的看了绿袍一眼,诧异问道。
“不错,我正是由此把握。前提是天蚕岭上留得余命。”绿袍随口答道。但目光,已尽望向那玉瓶中的天一真水。
许飞娘一笑,不再继续追问,直接把玉瓶抛与了老祖,被其接在手中。
玉瓶刚一入手,绿袍顿觉手中一沉,这一只寸许玉瓶,怕不有千斤之重。心中大喜,知道这正是天一真水的特性,一滴之重重愈千斤。随即去了瓶塞,往瓶中看去,就见内中盛放的是一种类似灯油,静匀如镜、玄黑如墨的一瓶黑水,正是太**精天一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