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伯真的是生病了,他的病来得气势汹汹,又离奇怪异得很。
医庐的王兰诊断不出梁山伯得了什么病,她只看得出来他的胸口有什么东西被堵住了,无法宣泄出来,所以致使他病态一日比一日加重了。
“王姑娘,山伯他究竟得了什么病啊?”凤飞清担忧地看着脸色日渐发白的梁山伯。
“这种病,我从来也没有见过。他的脉搏跟身体,都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会一日一日地憔悴下去,我想,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山伯他得的是心病。你们要不问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说不定说开了,他的病也就好了。”王兰缓缓解释道。
心病!
凤飞清的心,徒然猛地一颤。她有一种惶然的猜测,感觉好像梁山伯这次得的心病苞她有关联的。
“英台,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王兰眼中闪过一抹惊喜。
“没,我没想到什么。”凤飞清直觉地摇头道。
王兰眼中的亮光,慢慢地沉寂下来,她担忧道:“这样下去,可怎么办才好呢?问他,他什么都不说,只是沉默着,也不吃饭,也不喝葯,这样下去,梁公子的身体定然承受不住的。祝公子,我看梁公子平日关系跟你最好,要不你劝劝他吧。说不定,他会听你的。”她说完,视线转向苟巨伯。
“苟公子,能不能劳烦你跟我去后山一趟,我医庐中还缺少二味葯材。”她害羞地低下头,脸色微红。
凤飞清见状,她推了推苟巨伯。“巨伯,让一个姑娘家独自上山,危险太大了。何况她是为了你家好兄弟山伯去采葯的,所以你一定要去。去吧,好好地当好这个护花使者,就算是替山伯感激王姑娘。”她不断地催促着苟巨伯。
倍巨伯见凤飞清眼瞳中暧昧的目光漂浮而起,他不知为何,窘迫不已。又见王兰投送过来期待的眸光,他知道眼下是推辞不过了,便点了点头,应承下来了。
“王姑娘,如果不嫌弃在下笨手笨脚的话,在下愿意陪姑娘上山一趟。”他彬彬有礼道,笑容有些不太自在。
“苟公子哪里的话,是王兰冒昧了。公子,请。”她让开身道。
倍巨伯也不客气,主动帮忙替王兰背起采葯的箩筐。
凤飞清看着他们二个和睦相处,她暗自地吐了吐舌头,笑得有些贼贼的。
他们两个,应该很快会有好消息的吧。
她会心一笑,转身,她走到梁山伯的塌前,见他依然沉睡着,睡容极度不安,那偃月双眉,紧紧地皱在眉间。
很不喜欢忧愁的梁山伯,喜欢看他温柔含笑的样子,虽然有些固执,有些迂腐,但感觉很温馨,很亲切。
她坐在一侧,神情一动。手,在无意间伸了出去,拂上他的眉梢,轻轻地替他舒展了紧皱的眉峰。
山伯,你究竟有什么心事呢?她无声地叹息着。
像是有感应似的,那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颤了颤。眼帘缓缓展开,展开,那双温润黑亮的子瞳,便直直地撞进了一双清波之上覆盖忧愁的眼眸。
“英台?怎么会是你?”他白皙的脸,一抹绯红腾地印染开来。
他起身极快地坐了起来,神情熠熠。
那亮若星辰的光芒,使他苍白无力的感觉,一下子烟消云散了。“英台,你坐啊,我给你泡茶。”他飞速下榻,跑到八仙桌上,替凤飞清倒了一杯热茶。
“英台,还热着呢,喝茶。”他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走着,双手齐齐地端到凤飞清的手中。
她感应着茶杯上的温度,看向他温润眼瞳中那抹难言的光芒。
像是突然有些明白了。
“山伯,你的心病”她忍不住提口。
那直逼的视线,犀利而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