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俣微微垂头,调整呼吸逼自己别笑,半晌,问谢绍:“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就是,这反应才对!
谢绍眼睛刷的放光:“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做败良心的坏事,也不会刻意挑拨……很简单,你跟他们说一声,让我进秋宴主理帮忙!”
原来也是为了秋宴。
崔俣微微垂眸。
远处小老虎跳起来扑蝴蝶,一下没扑到滚到地上,有微风吹过,吹的它身上毛像被刷了一次,轻盈起伏,很是好看。
崔俣眼珠微移,很快有了主意。
他不说帮忙,也不说不帮忙,只道:“我不认识你,也不了解你,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应承的事会不会反悔?”
谢绍很生气:“我谢家子弟,如何会说谎?”
崔俣貌似烦恼的想了很久,才小心提建议:“要不……咱们找个地方坐一坐,聊一聊,你说说你的事,我说说我的事,大家熟了,就好相处了。”
这个建议甚得谢绍心,他立刻眉开眼笑,还殷勤扶崔俣去附近小亭,让心腹送了茶点过来,又将人赶的远远的,姿态亲切的和崔俣单独说话:“从哪开始呢……”
“不如就从这次秋宴准备开始?”崔俣开始不动声色的开启话题,“长辈希望达到什么效果,有什么安排,有什么担忧……当然,只说能说的,谢家的机密,还是不好与我这个外人道。”
谢绍不会承认他并不知道多少机密,相当傲娇的甩头一笑:“那当然,你以为我是那蠢的呢?”
崔俣赶紧呷了口茶。
他真的很担心自己喷笑出声,大好局面就此而止。
“要说这秋宴,我谢家每年都办,声势之浩大,姿态之荣耀,有目共睹。长辈的希望嘛,当然是办好了!不过最近爷爷好像有点烦恼……”
做为不受重视的庶子,谢绍本身是自卑的,他深入不到谢氏中心,所以能打探到一点消息,他内心其实十分骄傲,很有种炫耀心态。
崔俣觑着他的脸色,有意无意引导:“哦?老爷子一族之长,竟也有烦恼?”
谢绍对某些‘不能往外说的机密’判断有失误,到底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他其实并不敏感,尤其自我情绪高涨的时候。所以在崔俣有意识的引导下,洋洋得意的说了很多东西。
比如谢家老爷子,谢延。
老爷子如今当家,整个谢家大方向全部由他把控,按说应该非常忙碌,忧国忧民,可他并不。他远离朝堂,朝堂上的恩恩怨怨大事小事,他都推给了他的弟弟谢嘉,他自己只管看着长安这一亩三分地,每天养养鸟,种种花,玩点书画琴棋,高雅的很。
老爷子最近迷的,是一套墨玉棋具。这墨玉棋具极有来历,说是传自先秦,积年战乱辗转,却历久弥新,上手莹润,落声清越,美感十足,用它对奕,哪怕输了,心情也不会差。
自打得了这棋具,老爷子看的眼珠子似的,每天不把玩几番就不舒服。偏偏前些日子,老爷子喝高了,被身边的人捧夸的舒服,一句不慎,就把棋具送给这个人了。
当时不觉有什么不对,醒后可后了悔了,可东西已经送出去了,对方还是个小辈,他总不好硬生生回来,老爷子心疼的不行,几天没出门,闷在房间里生气。
连秋宴的事都不关心了。
秋宴开宴日期都在中秋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