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亡只剩他一个,如珠如宝的养在老太太房里,将将十岁,天真淘气的像个孩子。好姑娘,你大人有大量,看在他无父无母的份上,原谅他这次可好?”
赵书雪哭的哽咽不止,说不出话,只用力摇着头,眼睛珠子一样的往下掉。
“但这样冲撞客人仍是不对,我替他向你道歉,之后扣他一年的月银花销,赔与你可好?”
赵书雪还是不住哭着摇头,说不出话。
张氏目光闪动:“小姑娘家受了惊不好好,光是请医吃药就不知道花用多少……咱们这样的家世,说银子俗了,是我不对。稍后我同母亲商量商量,好好给你置份赔礼,送到你叔叔那里,你可别嫌弃。”
赵书雪努力半晌,终于止住抽泣:“我不……我万万不敢收,是我自己……不小心,万万不敢怪罪弟弟的。”
张氏嘴角噙着微笑,音容爽利:“你不怪弟弟,不想收赔礼,就当我特别喜欢你,送你的便是!长者赐,不可辞,再推可就不乖了啊。”
赵书雪脸色绯红,左右为难了一会儿,才优雅造福身:“书雪……谢过夫人。”
“这才对么。”
张氏安抚过赵书雪,首先看向女儿,目光暗意十足。
不用别人提醒,崔佳珍已经从熟悉的视线里读出指示,立刻福身请罪:“母亲,书雪妹妹受惊,是我做的不好,没及时发现隐患,愿意受罚。只是晋弟年纪还小,不懂事,请您千万别苛责。”
“稍后罚你抄家规女戒女训各二十遍,你可心服?”张氏面色肃然,姿态十分严厉。
崔佳珍低眉顺眼:“女儿心服。”
张氏这才满意了,看向崔晋,仿佛不知道怎么说合适,罚也不是,不罚也不是,左右为难,最后长长一叹:“晋儿,你也该长大知事了。”
崔晋揖手,垂头丧气满面羞愧:“那只猫儿实在可恶,突然蹿出来追着我跑,吓我一大跳,方才如此鲁莽,冲撞贵客……三婶,侄儿知道错了。”实则暗地里悄悄和站在不远处的崔盈挤眉弄眼,眸底尽是得意。若非崔盈狠狠瞪了他一眼让他收敛,他恐怕都收不住。
“罢了,”张氏最后仍是没有罚崔晋,目光环视一周,看向夫人们,神色歉然,“虽说男女七岁不同席,但我这个侄儿实在养的娇,这么大了还不知事,也未长成,诸位都是通家之好,小辈意外冒犯,请千万别见怪。”
男女七岁不同席,是规矩,却并非铁律,若身体未发育长成,确是可以小小放宽,众位夫人都言不见怪不见怪,意外而已。
张氏言谢,道晏散后会赠赔礼给大家,不止夫人,在场所有小姐,都有一份。
意外已去,这点时间里,连现场都收拾干净了,气氛也并不沉抑,反倒挺轻松,姑娘们也就不在害怕,高高兴兴的接了张氏的话,言谢的,凑趣的,现场很快热闹起来。
崔盈也在期间见缝插针的请了罪,说都是自己不好,明明站位更有利于看到一切,阻止一切,却胆小受惊什么都来得及做……
张氏对她行为动作心知肚胆,当然没有责她,还温声安慰鼓励她:“到底年纪还小,胆子小不怕,见事多了,养养就大了。”不止如此,张氏还当场拔下头上发钗,赏与崔盈,并让贴身大丫鬟去她私库,单独取一份礼来给她压压惊。
崔盈仿佛受宠若惊,颤抖着嘴唇双目含着泪光行礼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