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迁走时笑开了花,差没忍住,在这院子里就蹦起来。今日这事办的崔俣满意,看来日后有官升了!
……
崔家消停了五日。五日后,崔行从祠堂出来,回到张氏屋里,倒头就睡。崔家族规严,对家人也是关心的,犯了错,杖责要受,事后伤药也要给,是以崔行只是没睡好,精神不足,身上病痛,却并不多。
张氏开始谋划它法。
她的人已从长安回来,并带了田襄回复。田襄说,不管她使什么手段,只要没伤了崔俣的身体,只要崔俣主观意识愿意从他,他说的所有话就都算数。包括升崔行的官,包括崔佳珍的亲事。
张氏早有想法,可惜因为崔迁插了一杠子,族里有人注意着内宅,尤其是她的身边人,她不敢有动作,生怕被逮到,崔俣再次借机发力。
正好,义城太守余孝全不知道从哪听到了消息。余孝全一直想自己搭上皇子们的路子,内幕消息也比一般人多,知道四皇子目前就在长安,田襄正在其身边作陪,且脸面很大,干脆变听话为配合。他不再等着田襄指示才行动——比如田襄下令,他才革崔行官职,而是主动绕着弯递话给张氏,商量下一步。
得知崔俣不愿意,他对于张氏计划很认同,知道张氏不便,还主动提供了质量更好的药……
他们联系十分隐秘,却仍然没瞒过心思灵透,从小跟着祖母学掌家手段的崔盈。崔盈感念崔俣帮忙调教小胖子崔晋,时刻盯着张氏这边,有风吹草动,就让崔晋带话。
是以崔俣对于张氏的行为想法,了如指掌。
正逢他心情不好,决定玩更大点,拿出纸笔,给长安范灵修写了封信。
是日。日落之后。
有一辆青油布马车从余家角门驶出,马车小巧,颜色一般,并不惹眼,车夫腰间带有出城令牌,眉目精明,在城里绕了几圈,才慢慢驶到崔行家角门侧,放出信号。
有门房小厮立刻停下手里活计,跑到内宅传话。张氏听到,派贴身丫鬟去请崔俣过来。
“夫人说,有话想同六少爷说。”
崔俣心道:来了。
他走到窗边,假装看看天色,有些犹豫:“这都入夜了,是不是不妥?”
“瞧六少爷说的,母子叙话,哪还挑时辰?”绿枝见崔俣不想去,想起主子的话,便道,“其实夫人……想求你件事。”
崔俣这才叹着气,披衣转身:“走吧。”
绿枝心喜,果然就跟夫人说的一样,庶子而已,能有什么眼界?觉得把主母压住了,就了不起,姿态高人一等了?呵,主子自会让他明白,不乖是什么下场!
张氏请崔俣喝茶。同时摆出悲悲戚戚的失败脸,似是想向崔俣请罪求饶。
做为没见过世面的庶子,崔俣此时应该要膨胀开怀,从而喝下那杯茶。
崔俣只是笑着,没有动,张氏越急切,他越享受。
“喵嗷——”突然,外面传来猫叫声,很近。
张氏心惧,登时看向窗外,唯一被允许留在房间里的丫鬟绿枝,眼底也布满惧意,迅速走到窗边,打开往外瞧。
趁此时机,崔俣眼急手快的将面前茶盏与张氏互换。
发现需惊一场,张氏才放下心,看着崔俣:“可是母亲亲手的沏的赔罪茶你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