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对,田贵妃行事手段绝不止这么简单,必有后招……
思索间,目光不期然扫到一小片血渍,很小的,殷红的,蹭在光亮干净地板上十分刺眼。
这是方才舞女跌倒的位置。
那舞女一看就有目的,而这宫里能做这样安排试探他的,也只有这几个人,舞女死有余辜,杨暄一点也不可怜。可这样拉出去杖毙,若田氏有意操作舆论,可是对他大大的不利……
田贵妃表演完,昌王还是不顺意,愤愤瞪着杨暄:“母妃对你这么好,你怎的不领情!”
杨暄目光微寒:“那是你母妃,不是孤的。”
殿内又是一片安静。
仿佛觉得这种效果还不够,杨暄又加了一句:“孤的生母,是已逝孝贞皇后。”
昌王气的要冒烟了:“皇后又怎样样,还不是死了!”
杨暄目光一戾:“是不在了,可有她在,孤就是太子,这后宫——”他目光划过田贵妃,冷笑一声,没说完。
即便没说完,意思也很明确,已逝孝贞皇后就算死了,也永远重重压在这里,他杨暄的地位永不会变,永是太子,只要不死,这后宫里,就不能出现别的皇后,先帝不允许,朝臣不允许,天下也不允许!
你田贵妃再能耐,再拢得住太康帝,有他在一天,她就永远是妃!
昌王直接踹了桌子:“这饭没法吃了!”
田贵妃将手中茶盏放到桌上,发现清脆声响,目光也偏了偏。
昌王却没看到他娘提示,还顺道拉上平郡王:“二哥你说是不是!”
平郡王一直在旁边扮小透明,就是不想被牵连,哪怕这宫里面实际上最委屈的是他,悲伤那么那么大,他也不敢出头站队偏帮,昌王问他,他只得苦了脸继续不在状态:“你吃饱了么?我瞧着你方才吃的并不多……”
昌王瞪他:“谁跟讨论吃饭的问题了!”
平郡王非常努力的表现出一头雾水:“可你方才说饭没法吃了……”
昌王气的不行,也不理平郡王了,直接看向太康帝:“父皇儿臣告退!”
“站住!”
亲娘叫,昌王一愣,却也不敢继续莽撞走了,委委屈屈的站在原地,头撇向一边,不说话。
田贵妃还是没生气的样子,只眼睛略红,深深呼吸两下,声音很轻,拉的很长,好像这样就能平缓下来别人看不到她的心伤,“今日是迎太子家宴,你们兄弟正好亲香,走什么?这过日子,哪能没嘴仗打,牙齿还有咬到嘴唇的时候呢!你们兄弟多相处,以后,就知道彼此的好了……”
……
殿内气氛正起伏翻涌各种转变时,福安郡主拎着食盒走到了门口。
守门太监例行拦住问话:“郡主这是——”
福安郡主笑了笑,神态温婉又乖巧:“贵妃娘娘这几日得闲,召了我进宫陪伴,偏生突然又忙了起来,操办家宴,按理说,皇家家宴,没我这个外人参与的份,但贵妃娘娘着实太忙,将之前准备的蜜水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