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事实很明显,是太子干的!
慧知一双阴鸷凌厉的眼,瞬间朝杨暄射去。
除了他,不会有别人!
杨暄大大方方迎着他的瞪视,不避不惧。
那态度好像在说,就是孤干的,你待如何!
慧知双目紧眯,看着杨暄的视线就像淬了毒。
杨暄挑起一边眉梢,对眼下场面十分满意。
龙卫……确实是大杀器,没他们干不成的事,这么惊险刺激,很容易被人察觉的动作,竟然真干成了!
他在想,慧知武功不错,没怀疑,也是有原因的。
作为父亲,看着儿子一步一步朝自己靠近,还是在太康帝这个倒霉鬼面前,所有朝臣面前,心情必然激动。昌皇子往前多走一步,他心中激动期待便多一分,没多的心神再分出来注意周遭。
正好殿内又吹了阵风,更加干扰了他的判断。
杨暄猜,这风也是有意制造的。
木同会秘法,能以身体快速旋转制造劲风,他又同龙卫似有隐隐联系,龙卫们怎么可能没有类似方法?就算没有,让木同搭个手就能做到。
白氏身为龙卫之首,手段心性自是高端,她能不引人怀疑弹出两指劲力,时机表现正正好,自在从容,他佩服,却也认定,她能做到。
再说那碗,本身可能有点裂纹,可能没有,昌皇子端着它往柱子上一撞,这有没有旧的,出没出来新的,破损的地方是不是能割伤手指,就不是任何宫人的锅,而是昌皇子那一脚下不稳的错。
这下连宫人都能解救出来。
龙卫心思,不可谓不细密……
大殿安静无比,这么多人,竟有一种落针可闻的寂静,将气氛压的极为低迷,令人窒息。
这个瞬间,没一个人敢说话,甚至没人再敢八卦,直愣愣盯着太康帝,很多人悄悄垂下了头,只在心里默默喊娘,这回参加的是个什么宫宴,也太刺激了!
太康帝没反应过来,总要有个说话的。
太子就站了出来,淡淡看向慧知:“大师这般看着孤,倒像孤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让孤心里很紧张啊。不过——您是昌皇子的爹,又不是孤的爹,可管不到孤头上。”
他这话一出来,两个皇子立刻炸了。
昌皇子有些心虚,却还是第一时间表明态度:“你不要张嘴就瞎说!谁说我是大师的儿子了,我明明就是父皇的儿子!”
一荣俱荣的道理……罢了,一损俱损,越皇子非常明白,当下站好立场,怒目指着太子:“谁给你的胆子,胡言乱语,混淆皇室血统!”
太子嗤笑一声,不理他们两个,剑指田妃:“混淆皇室血统的是谁,大家都有眼睛会看,您说是不是,田娘娘?”
田妃看了眼太康帝。
太康帝脸色已黑,放在龙椅上的手已握了拳,那是盛怒想杀人的标志。
他看过来的眼光,也充满戾气,羞恼又愤怒,看着她就像看着一个仇人。
田妃太明白,今日必要死扛了,扛不过去,就是个死字!
不管事实如何,慧知昌皇子私底下干了什么,现在,此刻,所有人面前,昌皇子必须是太康帝的儿子!
田妃昂着头,下巴抬的高高,气势千钧的走出来:“太子殿下这罪名,臣妾不敢领!”
她走的太快,裙摆开出了花,精致眉眼紧紧盯着杨暄,不避不退,似怒放在花丛中最烈最艳的花,气质与往日柔软大为不同,却出奇的亮眼,极吸引人。
“滴血认亲自古皆有,这点臣妾不敢回避,然臣妾读书再少,也看过一些旧时记载,此法并不可尽信!确有记录,言此法可信,父母子女滴血能相融,可更多记载,却成了冤案,那不是血脉至亲的,也有一定机率会相融!”
她站在太子面前,双眸微眯,怒气升腾,一点心虚的感觉都没有,就像所有被污蔑名声的女人反应一样,底气十足!
“且今日这事,这碗,这水,虽是昌皇子在殿上亲手所取,但之前,不知道经过多少人的手,谁能保证干净,没半点名堂?太子这般急切要订昌皇子的罪,定慧知大师的罪,定臣妾的罪……可是对这碗这水来历清楚,正等着这一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