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明远把这一页撕下来递过去,欲盖弥彰地说:“秋秋挺有品味的,店里的工作服好看。”
最近和柯明远混熟之后,年莫也会跟他开玩笑了:“我让她给你做一套?”说着在脑里设想了一下,觉得画面有点棒。
柯明远有点适应不了他这个节奏,故意摆出副高冷的样子道:“这顿饭的回礼。好好收着当传家宝吧,敢拿出去卖掉我跟你没完。”
“不卖不卖。”年莫其实心里挺高兴的,这还是他第一次收到别人送的画,要不是画上的人是他自己,他还真想大张旗鼓地裱起来挂墙上。
送完了画柯明远没有久留,虽然他内心是想再和人出去看个电影什么的,但吃饭时年莫说的那句话,还是让他知道不能心急。
这几个月接触下来柯明远已经发现,别看平时说说笑笑都很热闹,但年莫其实是个对各方面的感情都很克制的人。
他有一个自己的界线,敏感地衡量着和他人的关系远近,到了什么关系才能说什么话,年莫一直把握得足够精准。
这样的人容易活得太理智,可偏偏年莫的上一段恋情却相当不理智,这足以证明在那个时候,他心里的天秤已经产生了倾斜,或许中间有过挣扎,也或许没有,但反正最终满腔的热情撞上了一座冰山。
柯明远看得出来年莫已经不爱柳鹏池了,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很快从上次失败的阴影中走出来,他还需要时间,而柯明远愿意去等。
周一上午的会议进展得很顺利,年莫提交的资料很快被通过了,画展上展出的作品内容本就该由画家本人来主导,柯明远都没意见,策划公司这边自然也乐见其成。
等其他人把最近的进度都报告了一遍,李莎才宣布了一个新的消息。
画展需要追加一个巡展城市。
新追加的城市是座北方的文化名城,项目初期他们就派人去谈过,可尽管柯明远已经小有名气,但毕竟人太年轻,又不是专场展出,当地的几家展馆合作的兴趣都不高。
最近其中一家大概终于迟钝地发现了商机,总算又打了个电话过来,问还能不能赶得上。这对双方都是互利互惠的事,策划公司和画廊那边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会议室里的人都被这消息打了鸡血,因为这证明了项目足够有吸引力,才能让迟迟不能肯加入的合作方下定了决心。
一群人一边哀嚎着又要增加工作量,一边又人人面带喜色,唯独年莫除外。他听到那个城市名字的瞬间,心里就有点不舒服。他负责的这部分工作,要求他跟着画展的路线一路跟下去,这就意味着那座北方的城市,他也必须得去。
年莫在座位上犹豫了很久,还是没能说出点什么,他还是个新人,没有因为私人原因而拒绝工作的资格。
当天难得的没有加班,年莫回到家早早地睡下,却始终睡不着。南方的夏夜已经需要开着空调才能除去热气,可记忆中北方冬季独有的干燥冷风,仿佛还是像刀子一样刮得他头疼。
那个地方,年莫六岁的时候去过一次。
外婆不知从哪儿打听到个地址,听说年曼如就住在那儿,立刻就带着年莫过去找人。可他们一路风尘仆仆地赶过去后,却被告知年曼如确实在那里住过,但是早就搬走了。
可是年老太太不死心,每天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