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一直都学不会顾及后果。
年莫有一种把她甩开的冲动,可还没来得付诸于行动,就有人从后面走出来按住了年曼如的手。手指白净修长,关节上留着长期握笔所留下的薄茧,那是柯明远的手。
柯明远稍微用了点力,年曼如就连忙松开了,倒不是痛,只是她没来由的有点怕他。
柯明远没有管仍在抽泣的小女孩,也没在意年曼如流露出的忐忑,他只是望向年莫:“想走吗?”
年莫有一瞬间的晃神,仿佛看到了葬礼结束那天出现在他家门外的柯明远一样,他不禁开始想,为什么每次都是他,为什么他总能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出现。
“想。”年莫疲惫地点了点头。
“那就走。”柯明远话音未落,就拉着他走出了餐厅的大门。
卫生间里传来水龙头被关上的声音,柯明远坐在沙发上,留意门那边的动静。听完李莎的话后,他连跑了好几家餐厅,才总算找到了年莫。
尽管在他的认知里,这种事必须要有个妥善的处理,但当他一眼看到年莫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时,就还是忍不住把人带走了。
年莫洗了把脸出来,有气无力地也坐了下来,他疲倦地揉着眉心:“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我不觉得这是笑话,”柯明远递了杯温水给他,“你们谈得不顺利?”
接过水杯的手止不住颤抖,年莫的声音低沉:“没说几句就那样了,本来有很多事想问的,可是控制不了。那个小女孩你也看到了,是她的女儿,我一看到她就……”
荒唐之下酿成的苦果,自然比不得在祝福中出生的结晶,所以童年时奢望的母爱,注定只能当着他的面,被另一个孩子自然而然地得到。名为嫉妒的情绪再次涌上心间,年莫抬手用胳膊遮住了脸。
柯明远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你想就这么不了了之吗?”
“当然不想,但我没办法冷静地去面对她,”年莫扯出个自嘲的笑容,“我做不到。”
遮住了眼睛的胳膊被人温柔地拉开,柯明远的面孔出现在眼前。年莫望着他,愣愣地想为什么总是这样,柯明远总是在这种时候,露出比他还要难过的表情。
年莫望着他:“别这样,我没哭。”
柯明远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嗯,我知道。如果你一个人不行,那我陪你去。”
温暖的手掌传递来让人安心的力量,年莫在这个时候,脑海中闪现过一个曾经被他误以为是错觉的回忆,那时候他在柯明远家烧得神智不清,似乎也有谁像这样握住过他的手。他想把手收回来,可是内心深处又舍不得这种能够有人扶持的感觉。
年莫别扭地转过头,最近一直盘旋在他心头的疑惑又开始不断地浮现:“不、不用了,毕竟是我自己的事,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