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1 / 2)

封白从萧厉家里搬出去的时候,小刘过来送行。

他能带走的东西不多,收拾出来不过小小一个行李箱,里头装着些日常的用品。小刘伸手想帮他提,遭到推拒后摸了摸脑袋,最终叹了口气。

“兄弟,你也不容易……”

封白笑了笑,没接话。

萧厉出差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回家,除去平时电话来往便再无其他联系。封白清楚两人之间的裂痕并非一朝一夕可以修复完好,加上他答应过萧厉不再踏足对方的隐私,也就不存在监控一说。

这种未知的感觉于封白来讲太过陌生,他也尽可能的忍耐着自己超乎常人的掌控欲,如果等到真正达到临界点的那天,到底会做出什么,连封白自己也不清楚。

好在,他耐心一向不错。

当晚萧厉打电话来的时候,封白正跟小刘一票人在外喝酒,话筒里满是嘈杂的人声,混淆着劲爆的音乐,震耳欲聋。

封白坐在吧台上,眼前摆着一杯没有动过的鸡尾酒,他慢条斯理的捂住一只耳朵,听到电话的那一头,萧厉用许些低沉的嗓音问:“……你在哪里?”

“我从你们家搬出去了。”封白老老实实的交代:“现在正跟小刘他们一起,晚一点还要去ktv。”

萧厉那头沉默了一下,突然道:“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以前不与旁人交际,是因为我不屑。”封白笑了笑,“我答应过你用普通人的方式生活,而现在,我只是在履行承诺。”

萧厉被堵得哑口无言,胸口一团郁气无法发泄,“你为什么要搬走。”

他这句质问倒是暴露了情绪,封白眨了眨眼,不紧不慢道:“理由很多——第一,公爵和布莱克养在薛哲那边太久了,他马上就要结婚,不方便。第二,我在市中心的医院找了个工作,是薛哲帮我推荐的,条件不错,下个月就去上班了,你家太远来回路上会耽误很多时间。第三……”

“够了!”

“第三是,我想你了。”封白突然放低了语气,“你什么时候回来?”

“……”

“我搬回我们一开始同居的那栋公寓了,有薛哲帮忙打理,里面的摆设都没有变。”

萧厉深深吸了口气,“……明天下午三点的飞机,到了之后给你电话。”

封白弯起眼,嘴角勾出一丝弧度。

“好。”

结果飞机因为台风延迟,八点钟时封白才接到刚下飞机的萧厉,一月未见,他的变化并不算大,只是眼下深深地眼圈让他看上去有些疲惫。

封白什么也没说,只是自然的牵起对方的手。

他的体温偏低,在空调房里冷的更像一块冰,萧厉摹裟着封白的手掌,心情更是复杂到了极点,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想吃点什么?”封白发动着车子,眼神专注着前方,却是在问他,“我本来想在家里做,上午特地准备好食材……但现在已经太晚了,不如在外面吃吧。”

“你等了我一整天?”

“我又不傻,六点半出的门,路上堵了一会儿,接你刚好……所以,吃什么?”

“……砂锅粥吧。”你身子寒,得补补——这句话萧厉没说出来。

他已经过了那个恨不得把世界上所有东西都献给那人的阶段了,现在的萧厉虽然愿意放下过去,但难免有所保留。可他又偏偏是个不大会控制情绪的人,导致现在一边矛盾着有些愧疚,又始终迈不过那个坎。

封白将一切看在眼里,他不急着逼迫对方更快的表态,而是慢慢的、以退为进,将这个人牢牢地圈在怀里——哪怕不去使用过激的手段,萧厉依然逃不出自己的掌心。

对此,当事人已经认命。

两人吃完晚饭后,封白带着他来到搬去的公寓,一开门,就见布莱克甩着尾巴冲上前,前爪扒拉着萧厉西装的下摆,舌头哈斯哈斯地吐着,热情的像在发疯。

萧厉抱着怀里的大狗,走进房间的一刹那,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封白换上拖鞋,脱下外套挂在墙上,伸手捞起蹭着腿的公爵轻轻抚摸。他站在走廊与客厅的交界处,黄色的灯光打在身上,让他的背影看起来有几分温暖。

像是什么都变了,又像是什么也没变。

兜兜转转了一大圈,互相伤害到鲜血淋漓,终于还是回到了原点。

是不幸,也是幸运。

不幸的是萧厉终究没能摆脱封白的掌控,幸运的是,他们依然相爱。

封白也在尝试如何去爱一个人。

他准备了很多食材,大多都是萧厉喜欢吃的菜,想着回来再做能新鲜点,奈何老天不仗义,让飞机误了点。

萧厉半夜口渴打开冰箱找水喝的时候,就瞧见已经处理好的蔬菜整整齐齐的冻在冰箱里,他愣了些许,直到冷气扑面,才激灵着清醒过来。

然后他爬回床上,将缩成一团的封白捞进怀里。

而封白难得睡过了点,睁眼时已是中午,他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起来,揉着眼睛准备洗漱,却在路过客厅时,闻到了饭菜的香气。

厨房里,萧厉背对着他,围裙在身后打了个丑丑的结——他正在用筷子将西红柿的皮从锅里挑出来,已经炒到半熟的鸡蛋放在一边,同时还有拍碎的蒜瓣和其他佐料。封白扫了眼,发现竟然挑不出什么错……看来对方比起刚刚同居那会儿,改变了太多太多。

萧厉抹了把额前的汗,转头发现封白一言不发的盯着,像是吓了一跳,“你醒了?”

“嗯。”

“那……那等一会儿吧,饭快做好了。”他像是有些紧张似的,不自主攥紧了围裙的布料。

封白却是笑了起来,“好。”

结果萧厉因为这个笑容心神意乱,回锅时一个不慎,将鸡蛋炒糊了。等到用餐时,封白看着菜盘里焦糊的部位,本能伸手去夹,却被萧厉拍开了。

他把稍微完好的地方赶进封白的碗里,然后有些慌乱的将盘子端过来,扣上白饭。

萧厉没能自觉的是,他这副紧张又慌乱的模样,倒是青涩的让人怀念。

转念一想,也是许久未曾见过了。

吃完饭后,封白将洗完碗从厨房出来,就看见萧厉弯下腰,将盛好粮的狗盆放在地上。布莱克甩着大尾巴嗷嗷直叫,它扯着萧厉的裤腿,略显犀利的蓝眼中一片纯净。

萧厉摸了摸大狗的脑袋,“它还认识我……真好。”

“狗是最忠诚的动物,它还记得你的味道,可猫就未必了。”

话音未落,就见公爵从高处跳下来,在萧厉的背上重重一踩,借力扑入封白的怀中。

“……我知道。”

封白将猫儿放回地上,转身去拿鞋柜上的钥匙,“你刚回来,今天要去公司看看吧?我送你过去,回来的时候顺道买点菜……晚上你想吃什么?”

“晚上王总约了吃饭,我就不过来了。”萧厉顿了顿,“你也……早点休息。”

对于这份有些客套关怀,封白并没有接话。

因为他想要的不是这个。

可是很明显的——萧厉在逃避这个事实,只是方式不如以往的激烈,却也是一种无声的抗拒,看似温和了许多,实际上则是比之前更难对付。

封白的灵魂里埋着刀子,比狠他不会输给任何人,可连三岁小孩子都比他要清楚什么是“爱”。

“到底应该怎么做呢?”

晚上十点半的时候,封白按时出现在了市中心的酒吧。

他今天穿着一身低调的休闲西装,半敞的纽扣加上雅致的眼镜,文雅中带着几分不羁,在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还算亮眼。小刘抬手招呼他过来,还不忘抱怨道:“上一次你玩一半跑了,大家都不尽兴,你得补偿我们啊。”

封白笑了笑,“之前是我不好,这样吧,今晚的酒钱我全出了,大家放开了喝,算是弥补。”

小刘闻言确是差点被酒呛到,连忙拉着他到一边,“这可是市中心的酒吧,消费可高了……我记得你现在不是没工作么?要不,我、我给你……”

“今天心情不大好,就当陪陪我吧。”

“怎么了啊哥们?要我帮忙么?”

“如果你真想帮的话,只需要干一件事。”封白一个轻跃坐上吧台,两只长腿摇摇晃晃的交叠起来,缓缓吐出三个字。

“灌醉我。”

于是等萧厉应酬完王总从酒店出来,回家的途中接到了一个电话,他听着其中嘈杂的背景音,震耳欲聋的隐约和沸腾的人声,眉心深深的皱了起来。

“少、少爷……”电话的那一端,小刘的声音有些发抖,“白哥在喝多了,你能不能来接一下?”

“怎么回事?”

“就、就我们玩的有点high了,一下子没收住,现在其他人都散场了,白哥让我给你打个电话,问你能不能过来接他。”

萧厉闭了闭眼,只觉得太阳穴一阵抽痛。

封白如此作态,不就是找准了自己心软,他那个酒量能醉成这样,多半是自己作得。可就算如此,萧厉也没法丢下对方不管……自从经历了绑架案一事,他比这世界上任何人都要清楚,如果封白出了问题,那么第一个疯掉的绝对是他。

所以现在,他不得不选择妥协——

“地址给我。”

萧厉见到封白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

凌乱的包厢里,只剩下卡拉ok的音乐震天的响,小刘怕被算账提前离开了,只剩下封白一人躺在皮质的沙发椅中,四周堆满了喝空的酒瓶。

他还没到断片的程度,却有点站不起来了——于是萧厉走过来的时候,封白毫不犹豫的伸出手,“抱我起来。”

酗酒外加闹了一晚上,他的嗓子彻底哑了,此时听着,却带有某种笑意似的,一如挑衅。

萧厉的喘息粗了几分,他抱着手臂,凝视着昏暗光线下那人半醉半醒的脸,出门时戴的眼镜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不正常的红晕,衣襟的扣子解开大半,白皙的锁骨暴露在空气中,甚至能看见上面凝结的汗水。

封白的眼神有些迷乱,弯起的眉眼又始终保持着惯有的弧度,悬在半空中的手臂无人接应,又软软的垂下,敲在散落于地的酒瓶上,发出一声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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