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爱不能言
颜冬可以说是被淡墨轰走的。
他们一走,淡墨连凛冽的表情都懒得往脸上挂,微睁眼看着盛清和。
她的目光里透着不满,让人无法忽视:“连句重话都不对他们说?”
盛清和叹口气向她所坐的沙发那端靠过去,淡墨看到他的动作别开脸:“别过来,回答完我的问题我再决定要不要你过来。”
她这样卖力地将他圈在金刚罩里,似乎唯恐他没有反击之力被人吞灭。
盛清和眼中沾染着逐渐满溢出来的笑意,哪里肯听她的话,伸出手精准地攥住她的手,而后用力一拉,将她扯进自己怀里。
淡墨回首直视他的眉眼,已经是全身坐在他大腿上的暧昧姿势。
“我没那么大度”,他手臂捆住她的腰一带,进一步拉近二人之间的距离,“你对此依旧这样生气,我就更没那么轻易释怀”。
“忍辱负重?不可能的事情。”
“淡墨,你像只老母鸡一样冲在我身前,这样会让我很有挫败感。”
“我们认识多久了?”
“十年。”
他目光沉沉的看着她,在她耳边继续温声絮语:“我希望你在我身边,只需要因我而开心,不需要用尽力气和其他人为敌,不需要大动干戈生气不快。”
“我希望你和我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无忧无虑,为你自己而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
“就像小时候你看到我画的乌龟时,笑得无所顾忌一样。”
“我希望你的开心简单纯粹,不因为我或者其他人而打折。”
淡墨倔强的看着他。
他的臂弯瞬间就柔和了几分,那是他甘愿倾尽所有守护的东西。
“盛家的事情我会解决,以后更多的十年,再不会有他们惹你不开心。”
他微低下头,对准淡墨的唇就亲了下去。
唇舌交缠的契合,化成她眼底一片醉人旖旎。
她自然相信他们会有更多个十年凑成的良辰美景。
就像她相信他一样会去保护她,但却不敢相信,这里面有不伤害他自己所付出的代价。
所以她愿意冲在前面,去分担,去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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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行人神色匆忙,在微灰的天色下显得个个神色不愉。
淡墨现身的时候,纪式薇已经将窗外路过的路人计数到第五十四位。
竟然不是整数,她眉微蹙咬唇,这个数字实在不令人愉快。
数天没有碰面过,淡墨一现身,纪式薇先将她从头到脚仔细看了一遍。
淡墨将自己摔在座位上的时候,立刻问她:“审查完了?如果你没近视的话,我应该是没缺斤少两。”
纪式薇手指微曲敲了敲桌面:“不该多的部位有增无减,该增的部位一如既往的四马平川,当然不会缺斤少两。”
她意有所指地看向淡墨的前胸。
淡墨指指她面前那杯咖啡:“小心我恼羞成怒浇你一脸。”
纪式薇耸肩摊手,开始正经起来:“最近回去过s城了?”
淡墨点点头,很干脆:“回去一天,和清和一起,过程不算愉快。”
“可我怎么感觉不到你心情低落”,纪式薇的声音一直在淡墨耳畔停留,“你是自己真的不愉快,还是因为盛清和不愉快所以不愉快?”
“有差别?”
纪式薇郑重点头:“有。”
淡墨没再说什么,将她进门前放在挎包内的文件袋拿出来推给纪式薇。
她的手还摁在文件袋一角,犹豫透过指尖的轻颤传递到纪式薇的认知里。
她如此沉默,纪式薇就耐心地等。
“不太敢看,你帮我看一眼里面的东西。”
淡墨难得这样犹豫……纪式薇感觉到自己轻松自如的心情都随着她的紧绷在慢慢沦陷失踪。
纪式薇明显不明所以,但是淡墨这样慎重,她更无法云淡风轻:“这里面是什么?”
“你这混蛋的情绪太有感染力,我都开始提心吊胆开始忐忑了好吗?”
淡墨声线有些颓然:“是一份病例报告。”
纪式薇伸出手去碰文件袋:“谁的?”
淡墨摇摇头:“征信社那里得来的。”
纪式薇诧异地抬头看她。
意外于她会私下做这样的调查。
空气静止一秒,下一秒她便听到淡墨说:“也许我做的不对,我只想无法不担心。”
淡墨的神色一时间有些难明:“你也曾经问过我,很多人都曾经问过我,为什么我要从法学系转去医科,而且最后还选了精神科作为方向。”
淡墨松开自己搁置在文件袋上的手指:“我从前一直回避回答这个问题,对所有人。”
她的手紧握桌面的咖啡杯,有些紧,有些执着,透着坚定:“是因为他。”
“很多年前,我曾经咨询过一些人。如果推断没错,他过去曾经生病过。”
她没有说是什么病,可前面的铺垫这样明显,纪式薇领悟过来那刻,动作便有些僵硬。
这一瞬间的感受,说不出的荒唐。
却也夹杂着许许多多令人眩晕的悲伤。
她曾经鼓励“言许”去追求淡墨;身为朋友,她也乐见其成淡墨和盛清和的复合。
可这一切,都建立在他能够许淡墨一个安定长远的未来,需要在这样的基础之上。
淡墨自然明白这样的真相让人诧异,纪式薇的反应,完全在她的料想之内。
她并不想,自己的好朋友看待自己的爱人,会用异样的眼光。
这也是她从未提及的原因之一。
纪式薇神色复杂地问淡墨:“这才是五年前,你们分开的原因?”
淡墨即刻摇头:“不是,我从没打算离开。”
只怪阴差阳错的误会。
她从未对人提起过那段隐秘,时至今日依然无法冷静地开口。
在盛青山失踪之后,在他们约好离开s城之前,她曾经亲眼目睹他在劝说无用,并且被对方恶意地击倒在地之后,突然暴怒试图掐死路边殴打孩子的一个中年男子。
以暴制暴……从来不是盛清和的处事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