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下来,拘留所里只开了一盏灯,光线暗幽幽的,惨淡的从窗隙里倒映在地上,寒冷彻骨,傅瑾渝穿着大衣坐在床边,形容憔悴,下巴生了胡茬,他一动不动睁着狭长漆深的眼睛,眼眶周围泛出淡淡乌青色,那眸光却犀锐无比,直直地盯着墙壁。
不过半会,走廊尽头渐渐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有警察拿着钥匙走来,他将门打开,铁门的门栓生了绣,在半空划开一道刺耳尖锐的响声,傅瑾渝抬头看向他,那警察说:“有你的电话。”
傅瑾渝缓慢地站起来,腰身笔直而挺拔,剑眉微褶,面容里蕴着一股冷冽的英气,轮廓磊落分明,他跟着警察走出去,只有办公室里有电话,他见听座就摆在桌上,而屋子里只有那个警察,他拿起听座放在耳边,冷淡的开口道:“喂?”
那人不说话,过了良久,才发出低沉古怪的笑声:“你家的门锁很好解开,我只花了一分钟。”
耳边刹那间只剩下电流嘶嘶的回音,那一字一字,笔直地冲撞进脑中,在脑浆里猛烈地左冲右撞,他僵硬地定在原地,好似巨大的钉子猛然从头顶贯入,动弹不得,惟有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里,一丝刺痛,他的心突突地发着跳,四下里的寒气涌来,一阵阵碾过头皮,紧的像绷着一支箭。
傅瑾渝的瞳孔缩细如针,紧紧地抿着薄唇,目光好似冬末的冰窖,浮出一层森冷入骨的戾气,寒光毕露:“你是白络络的男朋友。”?
听座里再次传来那沙哑的嗓音,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而是兀自呢喃着:“你放心,尸体,我已经帮你处理好了。”
他的心被抽紧起来,后背上如同无数冰冷的蛇缓慢缠绕,一股黏腻的湿气渗入肌肤,他甚至无法控制,这寒意逐渐浸到每一寸血液里,掀起从未有过的骇然巨浪,他转过身,屋子里竟只剩下他一个人,静悄悄的,只有墙壁上的挂钟滴滴答答的走,房门被人敞开,露出门外幽静的走廊。
傅瑾渝的嘴角阴沉,脸上的肌肤微不可察地发抖,咬牙切齿,他望着面前录制语音的按键,可是对方极聪明,每一句话用的都像他同伙的语气,他就算录下来当证据,可反过来也会成为他撞死人的伪证。
那人越发觉得愉悦,漫不经心的低低笑着,透着一丝丝的诡谲:“可是怎么办,已经有目击者来指认你了,还有几分钟,你就会被警察带走。”?
他额上立刻迸出骇人的青筋,一根一根地急促跳着,呼吸紊乱到极点,怒不可抑,窗外的风声如同一阵阵闷雷,在云里隆隆地滚过,他从此再没有退路,全身的血液轰然在血管里沸腾,汩汩地往上奔涌,他眼里布满血丝,目光噬人一般,勃然咆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chapter70【追逐】
阴暗窄小的房间,有人安静地垂手站在窗前,四面好似深井里的水,缓缓流转着冰冷的波纹,有细碎的浮萍漾在水面,被风拂过,无声地割裂开庞然的阴影,天花板上疏影横斜,就好似碎裂的霜花,他手指修长,戴着白色的橡胶手套,那手机离他耳朵较远。
“傅瑾渝,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树木繁复的阴翳里,空气好似凝固一样,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