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这时江灵跑过来说李顺带了涟郡来的人,要见皇上。司马昀赶紧往回走,到了门口他一眼就看见了一身皂衣的时琴。时琴刚要下跪,司马昀一把拉住他,“之遥怎么样了?”
时琴拿出信交给司马昀,“这是大哥让我交给皇上的。”
司马昀接过信之后挥挥手,“带他下去吧。”说完转身刚要走,时琴叫住了他,“皇……皇上!”
司马昀回过头,“还有事?”
“大哥说他等皇上的答复。”
司马昀笑了,“好,你先去休息吧。”
陈远的信上说他们已经安全到了涟郡和徐焕之在函阳因为水土不服生病耽搁了些时日的事,也说了裴悫派人追杀跟踪他们。最后还有一句让司马昀反复看了好几遍的话:远自离京,对宫中之人甚是思念,未知君心中何想?
看来看去,这不过是一封报告行程的信,根本不需要回复,若说硬要回的话,似乎只有最后那一句。
司马昀让小番儿拿来笔墨纸砚,开始写回信,先是说宫中一切如常,接着又嘱咐了些他们在路上要注意的事情。末了,司马昀看着那句“……未知君心中何想?”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咬着笔杆想了半天,最后写了一句:尽心查案,休做它想。
放下笔,司马昀看了一遍满纸的废话,暗暗觉得好笑,又落了“昱昌”两个字,终于大功告成。
让小番儿把信拿走之后,司马昀发现自己从刚刚接过陈远的信时,心里就一直有一种感觉,好像小时候暑天里喝了在井中镇过的果粉(类似于现代果珍),舒爽通畅。
好心情似乎让司马昀的头脑更加清晰了,他心满意足地回到床上,看着还在熟睡的莫迦,很快想到了一个能让惠家跟裴悫彻底决裂的办法。
第二天晚上司马昀又把惠长庭找到泰明宫喝酒,莫迦也在,但没有弹琴,而是在一旁给倒酒。两个人说着说着便谈到了朝中的事,没说一会儿,司马昀便听出了惠长庭是看不惯裴悫在朝中的所作所为的,他用了四个字形容裴悫——专横跋扈。
司马昀说:“可是国舅他……”
“我也劝过父亲,让他别跟丞相走得太近,可是……唉——”惠长庭叹了口气摇摇头。
司马昀垂下眼帘,斜靠到榻上,莫迦赶紧给拿了个隐囊放到他背后。
“丞相只手遮天的日子不多了。”
“皇上的意思是……”
“朕已经调集了各路的兵马前来建康。”
惠长庭看着司马昀,“皇上要动手了?”
“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司马昀轻描淡写地说:“前些天裴悫找了国舅、曹允、习之朝到丞相府上密谋造反呢。”
惠长庭的手抖了一下,酒泼到了案上,“父亲他……”
司马昀漫不经心地喝了口酒,却一直没有抬起眼睛看惠长庭,“国舅大概也是被逼无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