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知岁这才知道他会错意了,摇头道:“没有啊,怎么会。”
“那就好。”他笑了一下,紧蹙的眉头舒展了少许。
俞知岁没见过他这么忐忑不安的样子,大约能想到他是为什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有时候想想,他也怪不容易的,面对这么个总是跟他对着干、不合他心意的太太,还要迁就忍让,实在是难为了。
“你要听吗?”她试探着问道,但心里却认定他绝对不会凑这种热闹,说不定还会觉得她无聊。
但没想到严松筠却接过了她手机的耳机,“好。”
他把耳机放到耳朵里,脱了鞋坐上床,和她一排坐着,然后问:“你还没放歌?”
俞知岁被他搞得有点懵,眨了好几下眼睛才回过神来,忙按下播放键。
“iseeyourmonsters,iseeyourpain.”
“tellmeyourproblems,i'llchasethemaway.”
“i'llbeyourlighthouse,i'llmakeitokay.”[2]
窗外风雨交加,耳机里女声通透唯美,向人传递着温暖坚定的情绪。
间奏时,她扭头问严松筠:“你觉得怎么样?”
严松筠点头,“还不错。”
说完顿了顿,忽然说了句:“我也可以的。”
俞知岁觉得这话没头没脑的,微微一愣,“……什么你也可以?”
“像歌词里那样。”他说。
俞知岁仔细想了想歌词的意思,哦了声,这时才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不知不觉地越来越近。
已经是肩膀贴着肩膀,差一点她就要滚到他怀里的节奏。
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
俞知岁意识到这一点,便想往一旁退,刚挪了一下,就被严松筠突然抓住她的手,将他拉了回去。
还说什么:“别离太远,要听不到了。”
俞知岁:“……”咱就是说,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这是无线耳机啊大哥!!!
她一面在心里吐槽,一面用余光去瞥严松筠,他脸上表情很认真,像是在认真听歌词,又像是……他好像真的有在信自己说的鬼话,妈耶!
可爱,想日:)
鉴于严松筠的表现戳中了自己的癖好,干什么都不坚定的俞知岁开始考虑,要不,还是将就将就,过下去?
反正基本盘是这样,下一个未必能比他好。
她的内心像是走在十字路口,有两个小人跟着她,一个让?婲她往左,一个让她向右,而她左右为难,觉得左边不错,又觉得右边也可以。
就在这时,屋子里的灯闪烁了一下,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一下就熄灭了。
屋子里陷入黑暗,风雨声穿墙而过,雨水打在窗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嘈杂声响。
俞知岁忽然间害怕起来,偏偏有惨白的闪电从远处疾奔而来,随即想起轰鸣雷声。
她嗷了一嗓子,叫严松筠的名字,问他:“你在吗?你在哪儿啊,严抠门?”
严松筠听见她声音都抖起来了,有些心疼,心想她这也许是童年阴影留下的后遗症。
但下一秒就听见她叫自己的绰号,顿时哭笑不得。
“我就在你旁边,别怕。”他拉住她的胳膊,轻轻地将她往自己身边拉。
那是一种温暖而有力量的感觉,仿佛引领着她走出无边无尽的黑暗。
碰到他的那一刹那,俞知岁松了口气。
然后骂起酒店来,“有病吗,五星级酒店诶,没有备用电源的吗?!”
“一会儿就来电了。”严松筠拍拍她的肩膀,将她拉进怀里,“别怕,没事的。”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语气太温柔,又有温热的呼吸抚过她的耳边,让她知道这里不是只有她一个人,顿时就委屈起来。
“我害怕,严松筠。什么时候才来电啊?”
“快了。”
她紧紧抓住他睡袍的衣襟,闭着眼,把脸贴在他怀里,感受他胸膛的温度,用耳朵去听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心里慢慢安定下来。
原来不用自己躲在被窝里硬撑着等电来,是这种感觉。
严松筠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问她:“岁岁,我们说说话,好不好?”
俞知岁已经好多了,但还是不敢离开他,嗯了声。
“你想说什么?”
“说说……说说那天晚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