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瓮里瓮气,带着睡意,又好像有几分委屈。
严松筠安抚道:“到家了,我抱你下去,先别睡了,荷姐准备有醒酒汤,喝完洗了澡再睡。”
这句话有点长,俞知岁被酒精侵蚀的大脑昏昏沉沉,似乎已经无法分辨具体的意思,只好皱着眉歪头看向他。
模样呆呆的,有些可爱,严松筠忍不住笑起来,摸摸她的脸,“我先下去,再接你,好不好?”
“你不要走。”她又慌乱起来。
“……好,我不走。”严松筠发现确实没办法跟一个醉鬼讲道理,只好无奈地应承道。
然后抱着她挪到车门边,李良在外头帮他扶着车门,他先出去半个身,然后在小心地把她从车里拖出来。
她没穿鞋,严松筠只好将她拦腰抱起来,听到她喃喃地说了句:“咦,车变了。”
顿时哭笑不得,拍拍她的后腰示意她老实点,“那是天,不是车了。”
他抱着她匆匆往主楼的方向走,李良收拾了她的提包和高跟鞋,也匆匆地跟上。
“哎哟,怎么醉成这样了?”等候在客厅的荷姐大惊失色,“快快快,快把她放下,哎哟,怎么喝这么多,真是的……”
她一面抱怨严松筠没看好俞知岁,一面赶紧去厨房端醒酒汤。
严松筠不得不解释道:“没有喝很多,醉得快是因为她的酒里加了气泡水,气泡水里的二氧化碳会促进胃肠黏膜对酒精的吸收,导致人醉得很快。”
荷姐听得一知半解,催他快点喝,给俞知岁的怕她端不住碗,特地装在杯子里,插根吸管,让她吸着喝。
但是她觉得味道不好,用牙齿咬着吸管,就是不往上吸水。
严松筠喝完之后干脆抢了她的吸管,捏着她的鼻子,给她把解酒汤灌了进去。
然后抱她上楼,她趴在他肩膀上,脸红彤彤的,皱成个包子,眼睛湿漉漉,披头散发,看起来可怜极了。
荷姐忍不住说:“你别打她啊,有什么话……得好好说。”
严松筠脚步一顿,有些无奈地回了句:“打她?您觉得我敢吗?”
她又不是醉了就不醒了,他敢动她一根指头,明天她酒醒,就等着世界大战吧。
荷姐笑着跟了上去,帮忙给俞知岁洗澡,严松筠去了另一间的浴室,出来时碰到荷姐关门。
“睡着了,你也快吹吹头发。”荷姐压低声音道。
严松筠点点头,诶了声,“您也早点睡。”
楼梯上响起一阵轻微的走动声,很快一楼的灯就灭了。
俞知岁睡着了,在车里的事到底也没继续,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她还记得发生过什么,不由得一顿捶手顿足。
“真是太可惜了,那么好的机会!”
严松筠正在打领带,闻言扭脸满头黑线地看着她,“你少想这些歪门邪道,快点起来,上班去了。”
“我不,我还可以再睡一会儿。”她的上班时间跟小严总完全不同好吗?
严松筠早就知道她不可能起来的,也就没再劝第二遍,反而提醒道:“你要是想试用新系列的香水,记得去留颜找王总。”
俞知岁脑海里还回放着他昨晚在她耳边说的那些话,留一些期待给明天,感觉会很好。
闻言便道:“过阵子吧,最近肯定会很忙,等忙过这一阵再去,留一点期待给明天,对不对?”
严松筠微微一愣,随即想起这是自己对她说的话,忍不住笑起来,走过去弯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是,希望你也可以感觉到那种快乐,未来可期的快乐。”
“好吧,听你的,我努力尝试做到。”
他们相视而笑,看见对方眼里言笑晏晏的自己,忽然间觉得,婚礼结束到现在,他们才终于真正走进了婚姻。
彼此照顾、尊重、接纳、忠贞不渝。谁也不知道这辈子是不是能真的对对方忠贞不渝,但至少到现在,他们已经可以互相照顾彼此,尊重和接纳对方的生活习惯、坏毛病和对人生不同的看法。
接下来的整整一个月,俞知岁都在忙碌中度过,除了陈广孝帮方应滨走了个后门,还有其他人通过各种方式和渠道提前递了剧本过来。
加上从正常投稿渠道收集上来的稿件,这次剧本征集总共收到了几百份作品,俞知岁不好意思看着大家那么忙而自己在划水,于是加入到了评审队伍当中。
她有些忐忑地对叶桂月道:“不会最后我要发奖金发到倾家荡产吧?”
叶桂月安慰道:“如果剧本质量真的好,咱们早晚赚回来,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但她们很快就发现,什么发奖金发到倾家荡产,那就是做梦!
“这什么玩意儿?说是职场剧,三分之二都是男女主角在谈恋爱,这种剧现在还少?我随便打开个视频网站,一抓一大把!”
“双男主探案?能不能只探案,别谈感情?不能过审啊我的老天!”
“套路太老旧,背半本刑法在身上的男主拍了也不能播。”
“不够甜……”
“张力不够……”
“节奏太憋屈了,不够爽……”
俞知岁和同事们挑出了一个又一个毛病,最终选出了十个觉得不错的本子,方应滨的稿件赫然在列。
那是一个讲述末日到来时,家园坍塌,人类异能觉醒,一位母亲如何苦心孤诣地保护她没有异能的弱小的女儿,最后用献祭自己的方式,为这个世界寻找到了一抹绿色的希望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