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2)

“父皇,您就别怪刘坤,皇兄吉人夭相,一定平安无事。”睿瑾开口道。

皇上微一沉吟,开口道:“听你语气是人尚未寻着?”

“回父皇,那谷底有一条大河,皇兄想必是被河水冲走,如今尚未寻着他的下落。”

“好好的人,为什么会掉到谷底去呢?”皇上颓然坐在椅子上,神情又急又怒。

睿瑾便将当时情景说了一遍。

“昊儿他遭猛虎噬伤!”

睿瑾不敢有所欺瞒,只有回道:“父皇请勿过分忧心,皇兄武功高强,身子比常人更精壮,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如今他也只有这么劝慰。

谁不知太子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呢?

但愿皇兄果真平安无事才好!

“瑾儿听令!”皇上开口道。

睿瑾立即跪下。

“朕命你立刻率领禁军三千,沿河搜寻,务必将太子寻回。”

“儿臣遵旨。”

“慢着!一有消息,无论无论如何,必先回报于朕!”倘若昊儿有个万一,教他如何面对地下的兰妃?

自昊儿十九岁进宫以来,他莫不极尽能由拉拢他们父子的感情,甚至立他为太子,一切只为弥补自己当年过死兰妃之过啊!

“父皇切莫过分忧心,待儿臣寻着皇兄下落,必定派人快马回报,请父皇安心。”

皇上点点头。“快去吧!”

睿瑾返出书房。

“忠王请留步!”一个低沉的嗓音徐徐传了过来。

睿瑾一回头,扬起笑。“国师有事吗?”

“可有太子殿下的消息?”开口的是一个身着暗紫缎袍的高壮男人,虽然年轻,但一身狂猖的气势与眼底那一抹邪肆之意,令人不由生出一股莫明的压迫感。此人是当朝国师,也是皇上身边的亲信。

初时,他只是太子身边的伴读,但时日一人,锋芒渐露,非但文武双全,对于卜卦、相术、堪舆之造诣更是无人能及,进得皇上青睐,提拔为国师。

在宫里就属他与太子最亲近。虽然睿瑾与太子是亲兄弟,感情一向和睦,但仍远不及国师与太子间的信赖与相惜。

“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睿瑾带着满怀忧心回道。

“忠王此行让微臣一道前往吧!”

“国师要去!那真是再好不过,国师向来神机妙算,可知皇兄他他无恙否?”太子乃国之储储,倘若有了万一,必会引起轩然大波。

“去了不就知道?”他给了睿瑾一个诡异的笑。

见他似胸有成竹,睿瑾不由放下紧悬的心。“咱们这就起程。”

“请!”国师微一摆手,两人一前一后,消失在长廊的尽头。

慈云师太走后,静寂的房里只有明月和床榻上的男子。

男子气息沉缓粗重,明月将手探上他前额,感觉不再滚烫后,她拖着疲乏的身子走出房外,准备面对一天的工作。

首先她到井边打水,将庵房里的两个水缸注满水后,随即到河边洗衣。

“明月姐!”小石头远远地奔了过来。

见她眼下微现青黑,他开口便问:“昨儿个没睡好啊?”

“那人发高烧,我照顾了他一晚上。”

“那人还有得救吗?”小石头心直口快,愣愣地问了句。

“当然!现下烧已退,正睡着呢!”明月浅浅一笑。

“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你只要照顾好你娘便成,千万别让她哮喘又发,这两天我师父到邻村去了,说不准几时回来。”

“那么水云庵不就剩你和那男人,这样妥当吗?我娘曾说过男女什么不亲的,你一人成吗?”小石头略略担忧。

“你放心!”明月笑了笑。“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昏迷不醒呢!”

“真的没关系吗?”小石头望着明月那张比花还美的脸蛋,一睑狐疑。

明月站起身,拍拍他的肩:“放心吧!我还应付得来。”语毕,她端起木盆离开。

吃过晚饭后,明月取来草药与干净的布条,准备替那名男子换药。

她走进客房,桌上的烛火足够让她看出他仍睡着。他的气息又回复先前般粗重,睡得似有点不沉稳。

莫非又发起高热?

明月蹙着眉,弯身把手探向他前额。

下一瞬,在她尚不及有所反应时,她的手便像是被铁箍扣住般,动弹不得。

“大胆!”一道粗嗓的嗓音自男子嘴里逸出。

明月料不及防地对上男子一双幽过深沉的黑眸。

天!他醒了!

男子微一施劲,将明月扯近他。

明月一个不稳,跌伏在床沿。

“说!你是谁?要做什么?”男子气息粗重,双眸凌厉地盯在她脸上。

明月见他似凶神恶煞般,吓得不知如何回应。

她一双晶亮清澄的大眼牢牢地对住他,令他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蓦地,他想起一切!

“是你在河边救了我?”语气少了分咄础逼人,但气势仍在。

明月不由垂下头,轻轻应了声:“是!”他正想起身,但肩肿及胸口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令他无法如愿“该死!”他咒了声。

明月闻言,抬起头无措地轻问;“明月做错什么了?”

男子敛眉目道:“你没有错!错的是那只该死的老虎!”若非事出突然,一只虎又能奈他何?该死!

明月心头一惊,师父说过他为猛兽所伤,想不到竟是老虎!

他能捡回一命,实属大幸!

“你快别乱动,否则伤口又要出血。”

听她这么说,他静了下来,仔细地打量着这间简朴的房间。

“这是什么地方?”他仍没有放开她的手。

“水云庵。”

黑眸在她脸上转了转“你是尼姑?”冷淡的俊脸出现一丝讶异。这么个小姑娘可惜了!

“不,我不是。”

“既然不是尼姑,为何在这里照顾我?”他挑起眉。

“我我住在这儿。”

“你叫明月?”他记得方才她说过这个名字。

明月点了点头。

“这庵里难道就只你一人?”他问,皱起了眉,伤口隐隐泛着痛。

“师父到邻村去替人看病。”她老实地答道。

“是她为我医治这伤处?”

明月登时想起必须为他换药。“你可不可以放开我?”

冷眸凝视在她脸上。

“我我要为你换药。”明月对住他两道狂肆炯亮的眸光,不由心底发慌,不安地垂下眼。

半晌“既然要换药,就扶我起来吧!”他徐缓地开口。

明月倾过身,吃力地扶他坐起。

“怎么还不动手?”他似笑非笑地问。

“嗅!”明月半垂着头,伸手到他的前襟。

在他的的目光的注视下,明月一双小手竟不由自主地微微发颤,感觉上似乎过了一辈子那么久才解开他的衣裳。

由于上一次是师父和小石头两人换的药,因此这是明月第一次见到他壮硕的胸膛“看完了吗?”

他低缓的语调传入明月耳里,她墓然一惊,脸上火烧般红成一片。

天!她竟这样瞧着一个陌生男人的躯体,真是丢死人了!

明月立即转身取过药箱,稍稍平息自己的心神。

再回头时,她迅速褪下他的衣衫,替他打开包扎之处,重新上药,再裹上干净的布条。

他定定地注视着她为他所做的一切。

“我这个人向来不道谢。”他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我想这一次该破个例谢谢!”俊颜扬起一丝谈笑。

明月微微困窘,仍是回答:“不必客气!”师父从小便教导她做人要用慈爱之心看待一切事物。

“日后我必重赏于你。”他允诺。

“不,师父说过救人不求回报。”

“连名字也不用问?”

明月抬起头,怔怔地望着他。“问名字做什么?待伤好了.你便要走的,不是吗?”

不知怎地,此话令他燃起一丝怒气。

她竟如此漠视他!

他可不许!即使是救命恩人也不许!

“我叫黑阎吴,索命阎王的阎,不要忘记。”他冷沉地道。

明月对上他冷惊的眼,心中不禁暗道,好个张狂的名字,索命的阎王!

他是吗?

明月撇开这个念头。

“你好好歇息吧!我去端点热粥来。”她急急逃出房门外。

黑阎吴唇边徐徐泛起笑,双眸直盯着她离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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