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婉回目便看见他眼中的脆弱。
这和一边说爱她一边折磨她的赵麟不同。
是发自内心的脆弱。
“别走。”赵麟的声音带着恳求,“陪我坐一会儿好吗?”
苏清婉点头,坐回了原位。
赵麟怕她跑了一般,还是抓着她的手不放开,他把脑袋靠在苏清婉肩膀上。
苏清婉全身僵硬,刚要动手把他推开,他就委屈道:“就一会儿。”
苏清婉没动,却感觉到耳机里有一道压抑的呼吸声,夹着肃杀而来。
苏清婉知道那是夜寻的。
夜寻怎么想,她管不了。
她只知道,现在这一刻,或许是唯一一次可以说动赵麟自首的机会。
赵麟说:“婉婉,我的过去不用别人来告诉你,我亲自告诉你。”
他现在要把他那些见不得人的过去,他内心深处的伤口,剖给心爱之人看。
在婉婉面前毫无保留地坦诚相见。
哪怕被嫌弃,被恶心,被鄙夷……
三十二年前,苏州。
古色古香的别墅院子,百年流苏在秋天开花了。
雪白的流苏压得枝条下垂,如同下了一场带着芬芳的大雪,整个宅子都散发出一股森寒的气息。
华贵的别墅大门贴着白色的对联,披麻戴孝的人进进出出。
十岁的赵麟在他父亲灵堂跪了整整一夜。
肚子饿得受不了,爬起来上楼去找他母亲要吃的。
跪了一夜,他膝盖很疼,没人关心没人过问。
从小娇生惯养的他很委屈,但是比起这点委屈,他更痛苦的是宠他如命的爸爸出海做生意死于海难。
尸体都没打捞起来,回来就剩下一身衣服。
他爬上楼,走到主卧门口,和往常一样推门进去。
在客厅,就听见他母亲的质问。
“你哥哥到底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他死了,你活着回来了?”
赵麟走到卧室门口,发现门没关。
他趴在门上,就看见赵华德站在他母亲身后,嬉皮笑脸,满脸垂涎。
和之前在楼下给他父亲守灵的悲痛欲绝样子,截然不同。
“香香,大哥命不好,我能怎么办?你应该感谢上天,让我回来了,否则,我们兄弟都死了,家里留着你们孤儿寡母,还不知道便宜了谁。”
赵德华说着,还舔了舔舌头,那表情,就像是黄鼠狼见了鸡。
说不出的恶心。
谭香回目,愤怒地看着赵德华,“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赵德华点头,“我太知道了,你知道的,我喜欢你,从你跟着我哥回来那一刻,我就爱你,我要带你私奔,你不愿意,如今我哥死了,你跟我吧,我在床上表现比我哥强多了,我可以一整晚都不睡觉满足你。”
谭香是书香门第出身,矜持的大家闺秀,哪里受得了这样的侮辱。
扬手就扇了赵德华一耳光。
赵德华被打出火了,用舌头顶了顶腮帮子,满眼邪魅。
“是你先动手的,老子早就忍不了了。”
他一把将谭香抱起来,摁在床上,扒她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