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t重孩子的意愿,还是得回家问问小早愿不愿意天天来上课。
等陆衡交完钱出来天已经黑了,快过年了,大街上张灯结彩的氛围越来越重。陆衡不喜欢任何阖家欢乐的节日,团圆这个词对他来说是个折磨。他抬眼扫过灯笼,表情漠然地往地铁站方向走。
陈自原在不远处写字楼的停车场里,他恍惚看见陆衡的身影,以为自己眼花了,但那发色实在吸引人的眼睛,确实是陆衡。
陈自原还是理智的,他没想过追上去,假装偶遇,虽然确实是偶遇,但没有合适的理由,也只能尴尬地打声招呼,说句好巧,然后各回各家。
总之不合适。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足够留给他们回味了。
陈自原没开车窗,单手摆在方向盘上,略微沉思下来,直到他车里蹿上来一个人。
“陈叔!”
小帅哥名叫陶向阳,十三岁,仗着自己年轻,就穿了套校服,冻得跟冰箱里拿出来的新鲜蔬菜似的,特水灵。
陈自原微微偏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系好安全带。”
陶向阳挺活泼一男生,“陈叔,把车窗关了吧,外面挺冷的,你这年纪了抗冻吗?”
陈自原懒得搭理他,“你爸说了我可以揍你。”
陶向阳往前凑,“那你揍我也需要理由啊,我招你惹你了?”
“会说叠词吗,能在叔后面再加个叔字吗?”
陶向阳不理解,问:“为什么?”
陈自原关上车窗,语调变化不大,他说:“显得你可爱,显得我年轻。”
“行吧,”陶向阳当他是年龄焦虑,非常配合,“陈叔叔。”
这熊孩子是陈自原朋友的儿子,这位朋友目前跟老婆出国玩儿去了,不带儿子的理由冠冕堂皇,说是要上补习班,扔给陈自原接送,彼此都特别适应了。
陈自原回忆着陆衡消失在人潮里的背影,不知想到什么,抬头看耸立的大楼,问陶向阳:“你下回什么时候上课?”
“下周一,数学课。”
陈自原挑眉,“你数学成绩不是挺好么。”
“换个地方睡觉而已,”陶向阳往座位上一瘫,兴致缺缺地说:“我爸怕我在家光玩游戏了,不思进取。他认为在课上即便是睡觉,耳朵也是在熏陶的氛围里——你还不了解他么。”
他爸跟陈自原是一个胡同里长大的,早婚早育,喜欢鸡娃,但鸡不到点子上,有时候特幽默。
陈自原不对此点评,“我下周一不上班,送你过来。”
陶向阳受宠若惊,完全不在意高冷的叔叔突然发什么疯,立刻点头,“好的!谢谢陈叔叔!”
陈自原连续两天做了三台大手术,又值夜班,下班后还马不停蹄地伺候熊孩子,回到家快十点了,很累。他想睡觉,但精神在极度疲惫后逐渐亢奋起来,完全睡不着。
陈自原现在住的地方三室一厅,普通格局,不算特别大,但一个人住偶尔会觉得冷清。
书房有台咖啡机,陈自原不常喝咖啡,就摆着好看,这会儿瘾突然上来了,给自己冲了一杯美式,一口喝完,胃疼,也特爽,他不打算睡觉了。
陈自原坐上座椅,身体微微后仰,控制座椅往后滑,跟书桌保持一段距离,双脚抬起交叠,直接架在了桌面上。
他头发微乱,领带松了,领口也敞开,哪怕这姿势看上去松弛,可陈自原紧蹙的双眉却透着很深的疲惫。
空旷安静的房间里,时钟的声音特别突兀,陈自原左手自然下垂,指尖轻点,跟着秒钟的节奏流逝,好像心跳声也会骤停似的,很缥缈。
直到电话铃声响起。
陈自原淡漠地看着来电显示上的备注名,没有接。电话自动挂断,又响,一共三回,锲而不舍。陈自原嘲讽似的盯着手机,消停一分钟,那边直接视频电话甩了
\t\t\t\t\t\t\t\t\t', '\t')('\t\t\t\t过来。
陈自原的精神气一下子没有了,他麻木地接通了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