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陪着盛安大长公主刚说了一会儿话,便听人禀告苏七小姐来了,谢临心想,周顾可真是个笨蛋啊,给他创造机会,他就没能将人多留一会儿。
盛安大长公主连忙吩咐人,“赶快请。”
苏容由人请进屋,给盛安大长公主见了礼,随着一早就改口的称呼,“姑祖母安好,我过来提审忘俗,顺便跟您请个安。”【1】【6】【6】【小】【说】
盛安大长公主拉着她的手,“好好,你是不是都忙瘦了?”,她嗔怪道:“陛下是怎么想的,怎么让你担了这担子?如今倒好,瑞安王病倒了,你可得注意身体,大雪天寒,怎么不多穿些?”
苏容笑,“是我自己乐意往肩上担的,想着早些帮助太子破局,早些去南楚。”,她毫不避讳一旁在坐的谢临,直言直语,“王爷病得正是时候,否则我也不能够放开手脚,今儿一日查下来,颇有收获,兴许用不了多久就能彻底破案了,到时候让太子殿下好好感谢感谢王爷。”
谢临:“……”
他心想你可真敢说,当我坐在这里是死人听不见吗?
盛安大长公主却从苏容的话里听出了另外一层意思,她是想早结束,早离开京城,早去南楚,她去了南楚后,离周顾远点儿,兴许他就能放下了。
盛安大长公主心里叹了一口气,拍拍她的手,“也别太着急了,还是多注意身体。”
苏容笑着答应。
她陪着盛安大长公主说了会儿话,与谢临一起告辞。
二人离开后,盛安大长公主跟贴身嬷嬷说:“多好的姑娘啊,顾哥儿放不下有什么稀奇?”
她问嬷嬷,“顾哥儿呢?回他自己的院子了?”
贴身嬷嬷点头,“七小姐给四公子把了脉,又开了一副药方子,四公子从今儿起,终于肯继续喝药了。”
盛安大长公主十分欣慰,但又无奈,嘀咕道:“这个臭小子,我的话不听,她娘的话不听,这小丫头的话,他这是一百个听了。”
真是孙大不中留!
苏容与谢临离开了护国公府,回去的路上,谢临问苏容,“苏七小姐,你可从忘俗的嘴里问出了什么?”
“嗯,问出了。”
“是什么?”谢临心想,除了大皇子妃,忘俗还会交待什么?会把与宫里那人的关系交待出来?她手里没有忘俗的把柄吧?
苏容伸手从袖中抖出一张纸,拿给谢临,“小王爷这么好奇,自己看。”
谢临伸手接过,一看之下,顿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震惊不已地看着苏容,“你是怎么让忘俗交待的?”
忘俗怎么会主动地交待出宫里那人与他的关系?
苏容看着他,“很想知道?”
谢临猛点头。
苏容拿回供词,收回袖中,对他无可奉告地道:“不告诉你。”
谢临:“……”
他后悔没跟进地牢了。
苏容累了一日了,说完一句话后,靠着马车闭目养神。
谢临几次张了张嘴,又闭上,看她一副不想再跟他说话的样子,也没好再打扰她。只心想着,他父王说的是对的,这个人真是太厉害了。
马车来到瑞安王府,车外传来车夫的提醒,苏容睁开眼睛,对谢临道:“小王爷下车吧,你到家了。”
谢临点点头,下了马车,回身想跟苏容说什么,只见苏容对他摆摆手,说了句“明天见”,马车调转车头,离开了瑞安王府。
谢临这才恍然,她是特意送他回府。
身为一个男人,竟然让一个姑娘家送他回府,谢临的脸有些红,脸色变幻了一阵,看着马车走远,他跺了一下脚,搓着手转身往回走,同时小声嘀咕,“长的一副小姑娘家家的模样,干的却是男人才干的事儿,她莫不是投错胎了吧?”
她这样的,合该投胎成男人!
谢临去见瑞安王,满室药香,瑞安王正躺在床上翻看案件的卷宗,谢临进来后,直接对他说:“父王,您也别装病了,人家苏容根本就不上当,没打算进来瞧您,也难为您在床上躺了一整天。”
瑞安王忽地坐起身,“怎么说?”
谢临道:“人家多聪明啊,就是个人精,您装病肯定瞒不过她的,她说您病的正是时候,还说这案子您让她放开了来查,她今日颇有收获,兴许不几日,她就能彻底查明白,到时候她让太子殿下多谢谢您。”
瑞安王:“……”
这话说的!
谢临见瑞安王十分沉默,他叹了口气,“父王,儿子在她身边跟了一天,算是明白了,有的人天生就心眼子多,苏容就是天生七窍玲珑心的人。这件案子,您真要全权交给她来查,没准她真能如她所说,查个明白彻底,到时候,真天翻地覆了,您怎么办?”
瑞安王揉眉心,“还能怎么办?我也左右不了,你以为我不装病,她就放不开手吗?别忘了,她手里可是有如朕亲临的令牌。”
他也叹了口气,“陛下既然将如朕亲临的令牌给了她,就该料到最坏的结果。到时候啊,只能陛下自己受着。”
他对谢临摆摆手,“行了,你回去歇着吧!”
谢临点点头,既然他爹都这样说,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转身干脆地走了。
苏容送了谢临回瑞安王府后,没回沈府,而是转道去了东宫。
反正如今她与东宫的关系,已经不是秘密,她也不必走后门了,直接来到前门口,守门人一见是她,二话不说,立即将人请进了东宫。
燕回声正要用晚膳,听闻苏容来了,立即吩咐人多添一副碗筷。
苏容本就是赶着饭点来的,也不客气,进了屋,放下伞,解了披风,坐在燕回声对面。
燕回声先递给了她一盏茶,“暖暖手。”
苏容接过来,捧在手里。
燕回声看着她指尖都冻红了,“怎么不捧一个汤婆子?”
“嫌麻烦。”苏容从来不用那东西,在家时,过往那些年,每年到冬天,大夫人都说她活的糙,说不怪她没精细养她,谁让她天生下来就是个糙人呢,板正都板正不过来。不像她几个姐姐,有女儿家的样子,知冷知热的,天稍微一冷,就捧上了汤婆子,睡觉时也放了暖水袋。
燕回声无奈,“那就多穿些,孤让人给你做了一件白狐裘的披风,稍后拿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