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不是他想这个的时候,他接着之前那句话继续说道:“我曾经在罗州一个地方见过一个女人,她长得很漂亮,怀里始终抱着一个孩子。”“她口中一直念叨着,在寻找某个人。”
“谁!”
习宣猛然抬起头,他身躯在不停颤抖,像是两种意识在争夺控制权,从而导致他的身体出现剧烈的反应。
“她的相公。”林北玄回答。
听到这句话,习宣的眼神瞬间复杂了起来,挣扎与震惊交织在一起,他的喘息声变得急促,仿佛被一股强烈的情绪所冲击。
“嗬……”
时间仿佛凝固,空气也变得沉重,在这短暂的沉默中,习玄身躯终于不再颤抖,他似乎凭借惊人的意志力暂时从迷乱中夺回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他沙哑且低沉着声音问道:“那女人……她叫什么名字?”
问出口的那一刻,习宣双手紧紧握拳,尖锐的指甲插进了自己手掌,但是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因为与这些相比,他更加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林北玄口中的答案。
林北玄看着习宣的变化,无奈地摇了摇头,如实回答道:“抱歉,我并不知道她的名字。”
“她的状况看起来比你还要严重,已经失去了除了执念以外的其他感情,只剩下寻找她相公的执念在驱动着她。”
“不过她虽然是魍魉,但是却不会主动伤害人,这点倒是和你有着很多相像的地方。”
说话间,林北玄目光落在习宣脸上。
其实他也不能确定悲惘玄女是否和习宣有关系,只是在他看来两者实在是太像了。
一个苦苦寻找着自己的丈夫,死后执念化作魍魉厉鬼继续着生前的事,除了掌控七情六欲的能力外,还能够驱使怨灵,这一点上简直和习宣一模一样。
一个操控行尸,一个驱使怨灵……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还真有很大概率跟他心中所想的那般无二。
“原来不知道她的名字。”习宣闻言眼神稍稍暗淡下来。
他希望林北玄口中说的女人就是他的妻子,可他又不敢升起这份希望。
因为他害怕,害怕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找到对方后,结果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般美好。
给予人希望,又将其狠狠从高处摔下粉碎,这是比肉体上更加痛苦的惩罚。
“对了。”林北玄突然开口:“我记得那个女人除了寻找她相公外,口中还会无意识的轻哼起一首歌。”
听到歌这个字,习宣身体猛地一震,如同雷霆轰鸣在他心头。
“具体歌如何唱的我已经记不清了,不过那歌的开头我却有几分印象,——天之昭昭,地广扶摇……”
“天之昭昭,地广扶摇!”
“天之昭昭,地广扶摇!!”
习宣不断重复着这两句歌词,声音由轻到重,情绪也随之愈发波动。
每重复一次,他似乎就离自己心中某种深切的回忆更近一步。
渐渐地,他的眼角忽然晶莹起来,嘴角挂着似嘲弄又像是悲戚的笑容。
“这是我写给丽娘的词,只有我和她两个人会唱。”
“天之昭昭,地广扶摇,始于初见,止于终老……”
习宣轻声哼唱起来,整个身子仿佛在歌谣中放松了下来,他脸上既有怀念,也有痛苦,更有复杂的情感夹杂其中。
此刻的他虽然顶着行尸狰狞可怖的样貌,但给人的感觉却像是一个孤独而可怜的无助者,如同一块布满裂纹的玻璃,一触即碎。
林北玄在旁边静静地站着,悄无声息间,他散去了自己的神性领域。
没了领域的压制,冰封在凶祸与红煞身体表面的坚冰一点点融化,数道黑色与红色的身影破冰而出,化作一道残影,凶狠地继续扑向林北玄。
而林北玄见到这一幕则没有其他动作,只是默默看着。
这回有人会为他出头。
“住手!!”
习宣站在原地,抬手便拉住一只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的凶祸脚腕,单手发力,将其抡了个半圆,随后狠狠砸在地上。
“轰!”
身高接近三米,浑身肌肉虬结宛如黑色金属的凶祸在习宣手中竟是没有半点反抗之力。
这,是来源于高等血脉上的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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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