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久一点(1 / 1)

常妤上午的精神状态处于极度恐慌中,被费锦抱在怀里许久,身体一直发颤。

这或许是常妤最依赖费锦的一次,不论在他给她换衣服,还是倒水,她的都目光紧随着他。

常妤缩在被子里,抱着他。

过了很久,

她语气淡淡,缓缓的开口:“给我拿两颗安眠药吧。”

男人的双臂明显一紧。

他低眸注视她的眼。

看她愈加焦虑恐惧的神情,看她把自己的嘴唇咬破,脸色苍白。

不忍心的吻落在她的唇上,只是一下。

起身去拿。

常妤毫不犹豫的吞下安眠药,静躺在床上,了无生机一般,让他恐慌,心疼。

他再次拥她入怀,哄着她入睡。

终于,喝了药之后,常妤的呼吸逐渐平缓。

……

百林国际会所,包厢内,

蔡所长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些排列整齐、美艳绝伦的女子,喉咙不由自主地蠕动,饶是没见过这么多品貌绝佳的女人,几乎要流出涎水来。

失神片刻,他急忙调整姿态,点头哈腰,脸上堆满了献媚的笑容。

小心翼翼地靠近费锦,语气中充满了奉承:“费二少,那点小事您差人来说一声就够了,何必劳烦您亲自走这一趟呢?还带来了这么多美女,真是让我情何以堪啊。”

费锦坐在那里,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指尖每一次落下,都像是在敲打蔡所长的心脏,让人感到一阵阵不安。

“如果再抓不到人,就把这个案子结了,我来处理。”

蔡所长摆摆手,忙不迭地保证:“您放心,先前没重视,是因为我不知道周辽竟对您的夫人有想法,这狗东西真他妈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回头我立刻派出全部警力将他捉拿归案。”

费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漫不经心的倒满一杯伏特加,推到蔡所长面前:“我听说你跟周辽有些亲戚关系,所以他这么多年才能逍遥法外,无法无天,是真的么?”

蔡所长躯体猛地一颤,汗水顺着额头滑落,他的声音开始颤抖:“二少,我真的不知道当年他绑架的幼女里,将来有一位是您的夫人啊。”

话还没说完他就跪倒在地,不断地磕头求饶。脑袋重重地撞击着地面,发出沉闷的声音。

费锦的眼神中闪过厌恶:“别磕了,看着恶心。”

沉厉从沙发的另一侧走过来,手中的烟雾缭绕,脸庞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愈加纨绔,悠悠笑道:“蔡所,别这么狼狈,咱们是来谈正事的。”

蔡所长颤颤巍巍:“我就是耍了些手段让周辽逃了而已,我知道他在哪里,我这就给您抓来。”

窗外雨神暴怒,费锦话音响起:“跟上面人打过招呼了,周辽我亲自杀,你有意见么?”

“没意见,没意见!二少!您想怎样都行,我这就能把人给您叫来。”

“不用,按流程办案,到刑场的那一步再来通知我。”

费锦离开后,沉厉把那杯伏特加递给蔡所长。

“喝吧,他亲自给你倒的呢。”

这杯下去不死也得送上半条命,更别说等会儿还想带着那包厢里的这些女人去欢爱。

蔡所长犹豫半天,望着沉厉笑意玩味的目光,咬着牙端过往嘴里灌。

……

费锦仅离开了三个小时,可回到云川湾,在别墅里寻找一圈,都没找到常妤的身影。

……

动用整个黎城市的警力寻找常妤。

晚上八点十七分,费锦接到周辽的电话。

“我知道你有钱,一千万美金,一架私人直升飞机换你女人的命,等我安全出国后,我会让人送她回来。”

“别跟我耍花样,她的命可比我值钱。”

“对了,以后保护人这种事,可千万别再找保镖,他们的动作哪里有我的子弹快。”

派出所里的气氛压抑至极,一群人听着两人的对话,气都不敢喘一下。

“你最好说到做到。”费锦脸色阴翳可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寒冷。

周辽扯着常妤的头发,迫使她发出声音,猖狂的笑着。

“老子说到做到。”

电话被周辽挂断,费锦转身随即一脚踹向蔡所长的腹部,蔡所长应声倒地,口中涌出血。

费锦蹲下身来,青筋暴起的手紧抓起蔡所长的衣领:“你最好祈求常妤平安无事,她如果有半点闪失,我杀你全家。”

……

此时,在黎城市的边缘,高速公路旁的大山深处,一座破败不堪的废弃砖房里,昏黄的灯光在风雨中摇曳不定,犹如鬼魅的眼睛,忽闪忽灭。

屋外暴雨如注,积水汇成小溪,顺着窗户缝隙渗入室内,地上的泥土被冲刷成一片泥泞。

周辽的脚步在泥地上留下深深的印记。

他走向被绑扔在墙角的常妤,眼球凸出猥琐的神情在她身上游走。

“老子为了抓到你,妈比的三天都没合眼了,不愧是当年最漂亮的,啧啧啧,真他妈得劲。”

恶心的手指即将触碰的自己的胸部,常妤强忍着恐惧。

微哑的声音尽管平稳,却仍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你要是对我动手,我会想尽办法杀了自己,以费锦的性格,只有见到我毫发无伤他才会将赎金和直升机给你,我死了,你也别想活。”

闻言,周辽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又恢复了凶狠:“你以为你能吓唬我?”

灯光下,常妤露出惨白阴森的笑意:“你可以试试。”

“妈的,贱货。”

周辽一脚踹翻旁边的椅子转身回到原来的位置。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雨势渐渐减弱,窗外的天开始泛白。

常妤缩在墙角头疼欲裂,身体冰冷得几乎无法感知,她试图发出声音,却发现嗓子哑得发不出任何声响。

远处木板上的周辽咕噜声极大。

常妤双腿用力蹬向旁边的桌腿,造成声响。

周辽翻了个身,没有醒来的动静。

她用头抵着地面努力让自己坐起,看着窗户地下的水果刀,挪动身躯,向那儿移动。

突然,周辽踹开被子,嚷嚷着骂了两句,又翻身回去,过了一会儿,呼噜声再次响起。

短短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常妤僵在原地,额角被汗液浸湿,豆大的汗珠沿着下颚滴在地上。

常妤继续向前。

捡到刀子,反向握住刀柄,割断手腕上的绳子,然后割断了脚上的束缚。

她起身拿着刀,双眸森冷的凝视着周辽的颈动脉。

离开砖房,常妤踩着满山地的泥泞往山下逃去。

同时,潜伏在山间的特警队也注意到了她的身影。

“费锦。”

常妤转头看向他,漆黑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情绪。

相较常妤,费锦眼里的担忧显而易见,他那张向来携着淡漠笑意,让人感到深沉狡黠的清隽脸,这几日,似乎因她而变得憔悴了些。

常妤嗓子极哑。

费锦把人扶起,倒来水,递到唇边。

喝了几口,常妤抬眸望着费锦。

费锦以为常妤醒后会的精神反应会很剧烈,却没想到反而平静的让他害怕。

他以一种平缓试探的语气,叙述常妤过去一天里所发生的事情,想着一旦她有什么不好的反应就会立刻停止,然而全程她都是缄默,盯着他的手失神。

“在你昏迷期间,老爷子来过,他对对你,知道所有真相,但为了常盛的发展,他容忍了常译与徐姚的关系,并安排了他与宋伊岚的婚约。”

说到徐姚,常妤情绪有所波动:“我的亲生母亲,徐姚,是吗。”

目光交汇,不用说,她也猜到了。

“还有呢。”

“徐姚在知道常译和她人订婚后决定与他断绝关系,但那时她已怀上了你。她隐瞒了怀孕的事实,离开了黎城,直至分娩后去世。是她的朋友通知了常译,随后才把你带回了常家。”

常妤用指尖描绘着费锦的手背轮廓,温热的液体滑落脸颊,心里很空。不知道是因为难过,还是出于对徐姚的同情。

“他有没有说,我的母亲是个怎样的人?”

“徐姚出身城中村,步入大学之后偶然间与常译相遇,成为他的情人,两年后怀上你,她没有因此威胁常译索要名分,也没有要半分财产,她只想保护你。”

常妤有一点不理解:“既然他都知道我的身世,那为什么还要把常盛的股份给我。”

“老爷子说在你十七岁那年,宋伊岚野心愈发扩大,甚至安排人试图杀了他,所以后来,他才会把自己多数股份全给了你。

沉默片刻,常妤问费锦:“你后悔吗?”

费锦皱眉,拭去她脸上的泪珠:“后悔什么?”

她轻叹,目光飘向窗外:“后悔和我结婚。”

费锦紧绷了几天的情绪在这一刻泄净,不仅无奈还挺气。

费锦把常妤的脸掰过来,告诉她:“我这辈子做过最不后悔的事情,就是爱你,娶你。”

常妤勾了勾唇角,眼眶发热,拒绝的冷漠:“我不爱你,连喜欢都谈不上。”

费锦气笑:“用不着你说。”

像小孩子斗嘴一样。

“那你还执迷不悟。”

“是啊,怎么就执迷不悟呢,常妤,为什么你就执迷不悟呢?”

常妤声音浅弱,抬头看着输液瓶即将空尽,道:“怎么又变成我执迷不悟了。”

“在不爱我的这条路上执迷不悟。”

说完,费锦起身去叫来护士,给她拔针。

费锦买来饭菜,欲要给常妤喂,被她拒绝。

“我只是感冒。”

“我知道。”

常妤接过筷子,简单吃了几口,又拿起勺子喝汤。察觉到费锦深沉的目光,她停下动作。

“这两天没吃多少吧,也吃点。”

只见他眉皱的更紧,常妤往后靠了靠。

“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可常妤越是这样说,费锦越是怀疑她有问题。

病床上的桌子撤开之后,常妤朝费锦伸手。

“手机借我用一下。”

费锦递给她。

常妤问:“密码。”

费锦:“结婚日期。”

常妤指尖一顿,抬眸:“多少。”

“0910。”

九月十号,解开屏幕,常妤看了眼日期,五月月二十一号。

她在搜索栏输入“黎城市城中村”随口道:“还有三个月我们就可以离婚了。”

听不出喜怒的声音,他问:“开心么。”

常妤摇了摇头:“没什么感觉。”

她浏览手机上的文字,有关于城中村的“烟火气”、“握手楼”、“一线天。”

图片中那些看起来极为落后、破旧挤在一起的楼层,阴暗狭窄的街道。

原来一缕阳光也可以让人如此纠结,天不亮就要出来打工,月亮出来了才能回家。

这里的生活环境,与她所在的称得上天壤之别。

她的生母,就是在这里长大。

“帮我查一下徐姚的父母或者其他亲人。”

猜到她醒后会问这些,所以费锦早就查清了一切。

“徐姚是个孤儿,十五岁之前被城中村的一个流浪汉收养长大,直到流浪汉遭遇车祸离世,之后她便靠打零工维持生计。”

常妤盯着洁白被子失神。

“你说,如果徐姚没怀孕,她是不是就能活得久一点。”

常妤说着不切实际的话,费锦心中惶恐,摁着她的双肩:“没有如果,常妤,你大可以相信这一切都是天注定的,但不要把错误归咎在自己身上,这不是你的错。”

常妤始终再没说话,发着呆,想自己为什么跟常人不一样。

想象换作其他人,在面临这些转折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心态。

蓦地,常妤开口:“我是不是很麻烦。”

她这会的一系列胡思乱想都让他感到后怕。

费锦揣摩着她的心思,说:“我倒是希望你能麻烦我一辈子。”

常妤:“我总觉得,你应该在这个时候来嘲笑我一顿,这才是你费锦啊。”

费锦笑了声:“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常妤思索着:“应该是。”

“我对你的好,你是一点都不记啊?”

“记得……可能是我有病吧。”

或许是药水里有安眠成分,常妤感到困意,躺平缩在被窝。

周辽虽已死去,当她心里的恐慌一仍未消退。

常妤望向费锦。

“你能在这陪着我么。”

“我陪着你。”

“那我睡会儿。”

费锦温柔的拍抚着常妤的肩头。

“睡吧。”

傍晚,

病房里。

林尔幼泪水涟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常妤用纸一遍一遍的给她擦。

“别哭了,我这不好好的吗。”

“怎么好好的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妤妤!”

林尔幼一把抱住常妤,抽噎个不停。

什么少女残杀案,她只是去搜索了一下就被帖子里的舆论吓的不行,尤其是在看到有人说,那几个恶魔把少女杀了吃了,她当时就感到一阵恶心。

然而她无论如何都无法想到,那起案子中,被害的少女里竟然包括她的好朋友。

那时候,妤妤才几岁啊。

那时候,她不经意之间听到哥哥和费锦的对话里,有着什么宋伊岚已经入狱,常妤没事了之类的字眼。

她去逼问沉厉,了解这几天所发生的一切以后,她感觉整个人都要疯了,更别说当事人。

病房外,

两个身形颀长的男人站在走廊尽头的抽烟区,指尖各夹一根烟。

沉厉:“怎么样,她好点没?”

费锦实话道:“状态好的不太正常。”

“看心理医生了?”

“没敢,以常妤的性格,她会接受得了自己精神有问题?”

沉厉弹了弹烟灰:“但也不能一直拖下去。”

费锦眸色微微黯淡,口中吐出的烟雾模糊了他清冷的面部轮廓:“这几天看她的精神反应,我怀疑是焦虑症。”

沉厉应了声,扯开话题:“你呢,救了她,还帮她处理了这么多事,人没对你动情?”

费锦淡淡笑道:“人说对我没感觉。”

沉厉早料到,以常妤的性格,喜欢一个人肯定会昭告天下,犯不着跟他斗智斗勇去。

他拍了拍费锦的肩膀:“好兄弟,再接再厉。”

……

晚上十点左右,

林尔幼躺在病房的家属床上,死活都不肯跟沉厉回去。

“妤妤一个人在这儿,我要照顾她!”

沉厉双手插兜,居高临下的站在床边:“常家会有人回来照顾。”

林尔幼反驳:“谁啊?不靠谱的爸爸?年迈的老爷子?被现实压垮的弟弟?还是说派个保姆过来。”

沉厉一时哑口无言。

林尔幼冷哼一声,再看向费锦。

“你怎么也不走?你这次帮了妤妤,我不跟你说犯冲的话,你们两个赶紧离开。”

常妤事不关己的靠坐在床头,吃着手中的苹果。

见费锦眉头紧蹙,常妤开口驱赶道:“这么晚了,你们两个大男人留在病房不太合适吧,我和尔幼要睡了。”

意指明确,把她和费锦之间的关系盖的严严实实。

林尔幼冲沉厉扬了扬下巴:“听到没,赶紧走。”

……

夜深,

林尔幼接着月光看向常妤。

“妤妤,你还没睡吗?”

“嗯。”

林尔幼本想说一些安慰的话,话到嘴边她又咽了下去。

“妤妤,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比起朋友,林尔幼更拿常妤当做姐姐。

从小,妈妈为了让她在学校里能被哥哥多照顾几年,便在她五岁时就报上了一年级。

她比同级生小一岁,比哥哥小两岁,也比哥哥的时候脑子抽了,狗血到我自己都感觉有毛病,后边的剧情不会再这么鲁莽了,大家晚安。

窗外的霞光染红了半片天,

病房里,

唇边的骨汤常妤蹙着眉浅尝了一口就转身吐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精致的脸都皱了起来,可见多难喝。

费锦盯着她,眼里神光复杂且窘迫:“不好喝?”

常妤脸色极差,味道一言难尽,齁咸。

目光落在不似商家的饭盒上:“费锦,这汤你做的?”

男人脸上罕见的呈现出一抹别扭之色,故作矜持的“昂”了一声。

常妤挑眉,嘲讽道:“我这辈子没尝过这么难吃的东西。”

“……”

常妤没看他的脸色,掀开被子下床。

她望着窗外风景,淡声道:“以后不是什么大病,别带我来医院。”

夜幕低垂,回到云川湾。

常妤洗了个澡,出来时,刚好有人送餐过来。

费锦抬眸,看到现在二楼俯视客厅的常妤。

“下来吃饭。”

常妤没理会,转身走进卧室。

片刻后,费锦端着粥进来,常妤正坐在沙发中央,目光在电脑屏幕上浏览。

看常妤退出页面,费锦伸手把电脑合上,对视上她微怒的眼眸。

桌上的青洲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竹香。

费锦只觉得她的脸又瘦了些。

费锦:“喝点。”

常妤欲要重新将电脑打开,费锦先一步把手按在上面。

话语中透露着些许无可奈何:“求你了,多少吃点,垫垫肚子。”

求这个字从他嘴里出来,令常妤有些惊讶,下一秒,她的脸色便冷了下来。

“不用你可怜我。”

费锦不理解她此刻的脑回路。

心疼怎么就变成可怜了?

不知道她到底误会了什么,他又触犯到她的那块逆鳞,费锦只能从头到尾解释着:“我呢,没有可怜你,只是想让你多少吃一口,常慕说你下午没吃,一直到现在,不吃对胃不好。”

常妤依旧神色冷淡。

“跟你有什么关系?”

常妤一句话就能让费锦失语。

“行了,爱吃不吃。”

费锦起身离开,卧室的门被他重重关上。

常妤盯着那碗粥,失神很久。

半晌,她从沙发上起来,去洗手间重新洗了把脸,躺上床。

望着窗外,内心一片空白。

身后的门被人拧开,他走了进来,上床揽住她的腰身。

常妤闻到一股淡淡的烟味,随即便听到费锦开口,嗓音微哑:“对不起,我刚才情绪有点失控。”

她未给予回应,沉默着。

烦躁,却又不知道因何而燥。

想要独处,想要私人空间。

费锦拦在常妤腰部的手臂逐渐收紧,在把她往自己怀里带。

他以为她睡着了,下颚抵在她的头顶。

叹息:“你叫我拿你怎么办呢。”

翌日早晨,

常妤缓缓睁眼,入目是费锦俊郎的面庞。

他额前碎发乱糟糟的,看着比平时少了些锋芒凌厉。

许是睡了一觉的原因,常妤的心情通畅了一些,心里的那股不知名的压抑感消失不见。

于是看着费锦,也顺眼了一些。

记忆力的费锦,似乎从来没有为谁低过头,更不会像昨晚那样,求人,说自己错了。

常妤的指尖不自觉的抚上费锦的眉骨,他眼睫颤了颤。

常妤指尖一顿,收回手,把腰上的胳膊挪开,起身走进浴室。

常妤不在的这几天,公司一堆事务等着她处理。

从早上九点开始,一直忙碌到下午六点。

期间吃了一顿午饭。

安嫣敲了敲门走进办公室。

“妤姐,这份合同你看一下?”

安嫣把文档放在常妤的办公桌上,无意间看到电脑上的媒体新闻。

「施婉儿当众表白费家二少被拒……」

有一张动图,施婉儿好似不死心跑去牵费锦的手,而费锦一个侧身,施婉儿脚底一滑跌倒在地。

安嫣没忍住笑出声。

而后又立马止笑:“妤姐,我不是故意的。”

常妤面不改色的退出页面,抬眸:“你觉得施婉儿怎么样?”

名字有点陌生,但常妤依稀记得施婉儿好像是琪雅公司总裁的女儿。

常盛跟琪雅前一段时间签了合作,后来费锦投资,是她没想到的。

他魅力还挺大,这么快就将琪雅的千金给迷住。

“施婉儿……她不在我们这一行里,我不是很了解。”

“嗯,去忙吧。”

“好嘞。”

傍晚六点,常妤靠在椅背上,微微蹙眉,按了按太阳穴。

叩叩——

“进来。”

常妤看了眼来人,眉宇间的疲倦转为冷凛。

“你来做什么?”

常译站在原地,望着常妤深深地叹了口气。

“妤妤,当年的事……”

常妤打断:“当年的事我已经了解过了,你没有必要再跟我多说什么。”

“爸爸对不起你。”

“你也没有对不起我,常家给我的一切,比给常慕的都多,有什么对不起的?”

常译想过常妤会闹,会骂他。但是没想到,会是眼前这副样子。

他叹了口气:“我名下的股份,以后百分之七十都会是你的。”

常妤皱眉:“你要是良心发现,想把对徐姚的补偿,补偿到我身上的话,大可不必。”

她拿包起身,走过常译身旁停了一下:“你对不起的人只有徐姚。”

回到云川湾,

凯丽娜满目心疼的把常妤拉进怀里抱了抱。

“好孩子,你受苦了。”

两人对视,见常妤脸上并未有难过之色,凯丽娜轻轻松了口气:“我如何都没有想到,她竟然是那样的人。”

常妤眼眸微垂,有些排斥提到宋伊岚,岔开话题:“您不是在外地出差吗?”

“有些事需要回来办,是阿锦告诉我这些天发生的事儿,他说你情绪不稳定,让我来陪你说说话。”

“我好着呢,是他想多了。”

凯丽娜不是很相信她的话,关怀道:“没吃饭吧?我让阿锦去买了,他等会儿就回来。”

常妤点了点头。

凯丽娜轻轻拍抚常妤的手背:“前段时间我买下了一座岛屿,那里景色很美,你要是心情不好就让阿锦带你去散散心。”

“嗯嗯,知道了。”

费锦这时开门而入,走过来将带的饭菜放于餐桌上。

凯丽娜:“阿锦,我上次不是叫你雇个做饭阿姨过来么?一直吃外面的食物怎么行。”

费锦瞟了一眼常妤:“我不喜欢家里有外人。”

实际上是她不喜欢。

凯丽娜继续说道:“那怎么行?你既然不想别人来家里做,那你就自己学着做,怎么能让妤妤一直吃买来的饭菜。”

费锦笑了声:“不瞒您说,昨天我就给她做了一道。”

“那挺好啊,以后多尝试,听到没?”

凯丽娜有些欣慰,向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儿子,尽然也会学着做饭了。

常妤落座餐桌,想到那一口难喝的汤汁,食欲都下降了一半。

他还有脸说。

……

饭后,凯丽娜拉着儿子嘱咐了几句,又提醒常妤多加休息,然后才离开云川湾。

月色朦胧。

常妤坐在床上,接了个林尔幼的视频通话。

对面的姑娘一身古装造型,身后的沙发上坐着沉厉。

林尔幼很兴奋:“我好看吗?”

常妤勾着笑容:“好看啊,才收工吗?”

“没呢,还没开始,我第一次拍古装剧,给你瞧瞧这身装扮。”

“嗯,工作的时候注意安全。”

“知道啦,哎!先不说了,那边叫我过去呢。”

挂断视频,常妤余光瞥见费锦走近。

她把ipad放到床尾的沙发上,抬眸看向他。

常妤说:“别过来,味儿重。”

费锦止步:“什么味?我刚洗完澡。”

“女人味。”

“我身上什么时候有过女人味了?”费锦好笑道。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她能这样说,证明心里是有他的,这么一想,费锦的心情都好了一个度。

深思了一下,费锦开口:“你是说施婉儿?”

常妤回答的冷淡:“不然还有其他人么。”

费锦大步上前捧着她的脸,琥珀色的眸子散发着喜悦之色。

“妤妤,你吃醋了?”

“没有。”

常妤心里确实毫无波澜,她只是想起了汪悦琪,怕这个叫施婉儿也会像汪悦琪一样,扒出一些有关她和费锦的谣言什么的,来找她的麻烦。

费锦想要摸常妤的头,被她躲过。

脸上尽是无辜:“我都不认识她。”

“你知道她叫施婉儿。”

“那是离开场地后,裴矜调侃我的时候说了句她的名字。”

“说了一次你就记住了?”

费锦语塞,是她有意提起,她不说施婉儿这三个字他早忘了。

怎么就不讲道理。

“我他妈真的……”

常妤眸色一沉:“你少在我面前出现你他妈我他妈这类的词语。”

“哦,不过我和那施什么的真没半点关系。”

“有没有关系无所谓,我只要求你在我们离婚之前,管好你的爱慕者,再出现一个类似于汪悦琪那样的,立刻离婚。”

费锦神色黯淡下去:“不离。”

常妤以为听错,望着他:“你说什么?”

“我说,不离,就算是合约到期,我也不会离。”

常妤凝视他许久。

突然一巴掌朝费锦的脸甩过去。

被打偏的脸,泛着阵阵疼痛。

男人冷笑了两声,眼底夹着一丝薄凉。

“常妤,离婚这事你想都别想。。”

他摔门而去。

她僵坐在床上,神情逐渐奔溃。

凌晨两点,

二人在酒吧相遇。

……

安嫣喝了些酒,大声的向好友们介绍常妤。

“这位是我的老板,妤姐!”

有人乐道:“常大小姐啊,我们怎么可能不认识。”

一个小时之前,一他们玩大冒险游戏,安嫣输了,被要求给老板发消息,出来喝酒。

安嫣壮胆发过去,本来已经做好了第二天负荆请罪的准备,没想到三分钟后,收到常妤的消息:定位发来。

鬼知道她有多慌张。

常妤穿的黑色连衣短裙,凹凸有致的身材完美的展现出来,底下的一对又长又细的美腿,绚丽的灯光下美的晃眼。

几个人的目光不断往她身上飘。

常妤笑容美艳:“玩什么呢?”

安嫣回道:“大冒险,输了的人要么喝酒,要么做指定的任务,妤姐你要玩吗?”

“玩。”

有美女加入,在座的男主呼声高涨。

第一轮,输家是个女生,有些内向,选择喝酒。

第二轮,输家安嫣,选择大冒险,去人群中热舞。

第三轮,输家是个黄发男的,选择大冒险,去要美女微信,但被拒了。

第四轮,输家常妤,选择喝酒。

第五轮,输家常妤,选择喝酒。

第六轮,输家还是常妤。

“这一局,我选大冒险。”

黄发男倒了杯酒递给常妤,笑道:“右后方,卡座上那几个男人,随便找一个碰一杯。”

“行。”

常妤结婚酒毫不犹豫的走了过去,身后的人都在呐喊起哄。

走进了,常妤才看清这里坐着的都是些熟人。

与费锦四目相对,他盯着她,原本冷傲的眼眸里开出簇簇火花。

常妤挪开目光,将酒递到裴矜面前:“好久不见。”

裴矜看了眼费锦,唇角笑意慵懒,拿过桌面的酒,跟常妤碰了一下。

“好久不见啊,坐我们这边玩?”

常妤婉拒,回到原处。

又一轮游戏开始,这次的输家终于不再是常妤。

另一边,

裴矜点燃烟,叼在唇边,眼眸微眯开口道:“别瞅了,她都没多看你一眼。”

费锦和常妤的事,裴矜是知情人。

当年两人刚从民政局出来,他正牵着闻安往里面走。

凌晨四点。

常妤喝到微醺,起身打算离开。

告诉安嫣,明天给她放一天假。

“哇!妤姐,你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好的老板!”

安嫣醉的不轻,躺在男朋友怀里手舞足蹈的大喊。

一男子起身提议:“常小姐,我送你回去吧。”

“滚。”

“不用了。”

常妤转身,看向费锦:“你有病啊。”

费锦脸色阴沉。

在一群人震惊的表情下,常小姐被费家二少横抱起离开。

一路走出酒吧,常妤挣扎个不停,裙子被她蹭到大腿根部。

费锦用手盖住后掐了她一把。

冷斥:“你再动试试。”

啪!

又是响亮的一巴掌毫不留情的挥在他脸上。

费锦咬牙,眼里怒欲燃烧:“打上瘾了?”

常妤怒瞪。

“放我下来。”

“费锦!”

“放开我!”

……

来到车库,费锦把人塞进后座,紧接着入侵性的吻热烈强势的席卷她的唇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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