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命法器(1 / 1)

本来打算轻柔一些,但后期不可自抑的欲望还是占了上风。

孟柏仪高估了自己的克制力,看着床上昏睡过去的人心疼的做着自我检讨。

一觉醒来,身体上的各种液体已经被人清理干净,江姜只觉得神清气爽。

窗外晨光微暖,她伸了个懒腰掀被下床,梳洗一番后推开门,正好遇到端着东西走来的孟柏仪。

男子脊背挺直,身形修长,行走间衣袂随风轻摇,一身气质与融融春色相称,宛若春神下凡。

江姜倚在门边冲他绽出灿烂的笑,“师兄拿的什么?”

“这个,之前在你万象境受伤昏了过去,准备好的本命法器也没来得及给你。”

孟柏仪行至她身前站定,“今日师尊让我带来,打开看看。”

江姜盯着眼前精美的匣子僵住了,万象境中的种种霎时在她脑海浮现,第二个境也能说是合理,她跟兄长的关系本就称不上熟络,可以暂且按下不提。

但第一个境怎么回事?

她跟师尊

江姜心头打了个冷颤,清珩作为炎华大陆仅有的五位渡劫大能之一,寿数不知凡几,又常年离宗去往各地探查浊流之息的来历,隐隐被奉为众仙之首。

在她眼里更是高高在上如谪仙般的强大存在,敬仰还来不及,如何能与她做那种淫糜之事。

也不知道师尊当时看到那些画面没有,江姜记得她入境时师尊就站在她的身后。

一想到这里江姜整个人都不好,眼角直抽。

“怎么了?”孟柏仪见她神色不对,担忧的蹙起眉。

“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江姜对上他关切的目光,沉默着摇摇头。她伸手去开匣子,上面被清珩下了一层禁制,华光流转,在触碰到她掌心的莲花法印后顷刻间便消散了。

以清珩的实力,这道禁制除了她与孟柏仪依靠掌心莲,放在整个炎华估计也没几人能解。

她的手不由攥紧,圆润的指甲在嫣红色的法印上留下几道深痕。

孟柏仪垂眸,注意到她泛白的指节轻声唤道:“姜姜?”他想去握少女的手,被对方状若无事地避开。

“只是有点激动。”江姜唇边扯起一抹不自然的笑,长睫轻颤着不敢与他对视。

好在孟柏仪没有追究,微微一笑,提醒道:“本命法器特殊,需滴血认主。”

暗紫色的匣子上镌刻着精美复杂的纹样,像是某种古老图腾。江姜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屈指将匣子打开。

一条白色的长缎静静躺在里面,质地如烟似雾,上面缓缓流淌着瑰丽的霞光。

江姜惊讶的睁大双眸,指着长缎问孟柏仪:“它那么漂亮,真的是法器?”

法修的武器种类万千,但大多都是一眼看过就能跟术法挂钩的,比如笔、扇、伞、旗还有各种乐器。

看起来平平无奇,可在法修手中往往能催发出惊人的杀伤力。但这种缎带江姜还是第一次见。

孟柏仪倒是不意外,毕竟清珩游历于世太久了,见识远非常人,早就不拘泥于形式。

他的本命法器就是十颗黑白棋,却拥有排兵布阵斗转星移的力量。

他伸手揉了揉少女的脑袋,“师尊是按我们的性情风格去锻造的法器,它很漂亮,也正适合你,法器认主后你便能知晓它该如何使用。”

江姜不疑有他,当即逼出一抹指尖血,随着血珠滴落,长缎猛地绽出霞色光芒,好似有了自我意识般从匣中飘出,亲昵地绕着江姜打转。

暖色的曦光映照在少女的脸上,更显得娇俏可人,她澄澈的杏眸中溢出惊艳,冲着孟柏仪高兴的叫道:“它叫羲和!”

江姜心念一动,羲和便飞入她手中顷刻间化为一柄细窄的软剑。

剑身上雕琢着与匣子上相似的纹样,江姜持剑随手一挥,锋利的剑气破空而出,划破空气引发阵阵嗡鸣。

“居然是把剑?”她持剑而立,眼中皆是疑惑。

孟柏仪心中了然,江姜生在以剑入道的昆仑之巅,父母又是至强剑修,自然有习剑的天赋,若不是她父母早亡,江姜此时也该是名昆仑剑修了。

但师尊作为世上最强大的法修,唯二的徒弟怎可只用剑。

他冲抱着剑的少女道:“你把羲和化为绫缎出招试试。”

江姜点头回应,软剑流光转动间变回飘逸的长缎,驱使羲和的术法在她脑海里自动浮现,江姜对准院中一颗海棠心中默念:绞杀!

只见柔软如云烟的缎带如同游蛇出洞,飞速伸展,眨眼间便缠绕到粗壮的树干上,下一刻木屑飞扬,整颗海棠树分崩离析。

孟柏仪及时支起灵气罩才让二人避免了飞屑袭身的场面。

院中狼藉满地,清雅的园景毁于一旦。

江姜不好意思的看向孟柏仪,后者微微一笑:“改天给你栽上灵竹。”

收尾的事儿自然轮不到江姜,她退到一旁与羲和磨合。等孟柏仪施法将院子打理干净身边的少女也安静了下来。

“都熟悉了?”

“差不多摸清了。”

孟柏仪注意到羲和被她绑在后脑上扎了蝴蝶结,垂下的长缎跟乌发在风中摇曳。

“我们姜姜真好看。”

江姜被他夸得红了脸,手指缠在衣带上绕啊绕,自从她跟孟柏仪行了男女之事,两人独处时总有些不自在。

孟柏仪注视着她的脸,想到今早得知的一则消息,笑容逐渐隐散。

“姜姜,还有件事要告诉你。”

“嗯?什么事。”

江姜听出他语气中的凝重,搅动衣带的手僵在那里。

她愣愣的看着孟柏仪,院中微风徐徐,轻飘飘地,将他的话送至她耳边。

“你兄长来了。”

晨光照在少女白瓷般的脸上,如明珠生晕,乌黑的发被一根霞光流动的缎带半束在身后。

她静静伫立在哪里,长睫如蝶翼般轻颤着。

良久,江姜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兄你是说明决剑君?”

“对,你的兄长,江伏。”

江姜下意识地在心中否定这个称谓,她转过身企图逃避。

“他是何时来的?”

少女的动作有些狼狈窘迫,像只遇到危险把头埋在沙中的鸵鸟。孟柏仪望着她孤弱的背影,平静眸中似乎染上某种深意。

“昨日夜里,他受伤了。现在人还没醒,在宜客峰。”

江姜心头一跳,转身三两步跑到孟柏仪身前紧张地问:“他如何伤的?可有大碍?身边有人照顾吗?”

孟柏仪见她焦急的模样不似作假,一边暗道自己多心。

少女已经急得就差原地打转了,他将种种猜疑抛之脑后,赶紧出言安慰她:“听昆仑的剑修说似乎是为了搭救谁才受的伤,你兄长遇险后昏迷不醒,与同行的人困于险地,师尊接到他们发往太吾的求救灵讯,第一时间便赶了过去。”

“别太担心,已经请医修探查过了,总体并无大碍,只是体内灵息不稳需要自我修复,所以暂时陷入沉睡。”

江姜听后逐渐冷静下来,垂着头哑然片刻然后低声问道:“他要睡多久?”

她低垂着头,孟柏仪窥不见那双通红的眼眶和复杂的底色,只当她是盼着江伏尽早清醒过来,兄妹二人好互诉倾肠。

他给了个肯定的答案:“在你生辰前。”

她的十八岁生辰在五天后,生辰对于江姜来说是一种抽象的存在,江伏出关之前的年月里是昆仑师兄师姐们微妙的眼神,江伏出关后又变成了每年一次的礼物。

到了太吾后,在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里,没有令人窒息的眼神,也没有了江伏每年唯一一次的惦念。

那一天她躲在房间里,抱着那些精心保藏的生辰礼,如同信徒祈求神明的眷顾一样,祈盼着江伏的礼物。但是她凌晨枯坐到午夜,直至生辰过去也没有等到。

神明终不再眷顾于她。

她哭了很久很久,哭到声音沙哑眼睛都睁不开。

悲恸间,门突然被人叩响,在那短短一瞬她想了很多可能,她怀着最后一丝希冀连滚带爬的奔去开门。

只记得那个清晨阳光灼目,刺的她头晕目眩,辨不清来人。

但声音却十分动听,好似空谷涧鸣,泽润万物。

彼时二人还不相熟,来者言辞有礼,他说,“师妹勿怪,今早才知昨日是你生辰,我来补送生辰贺礼。”

月华峰上云烟微渺,春日的光线温暖而柔和,蓝白色的花在这仙气氤氲之地争相绽放,开满半座山峰。

仙境般的景色在一座小院前戛然而止,本该是清雅脱俗的居所因毁了一颗海棠树而变得乏善可陈。

站在园中的少女秀眉紧蹙,细嫩手指纠结的搅在一起。五天时间,她在心底反复斟酌,她不知道江伏愿不愿意见她,想来大抵是不愿的。

但江姜日思夜念盼了他几年,现在他受伤沉睡,这份血缘之情摆在那,自己去探望似乎也合乎情理。

打定了主意,江姜央求孟柏仪带她去宜客峰,后者自无不可。

太吾各大主峰都设有禁空法阵,宗门子弟在各峰来往走动皆靠两条腿儿,除非身奉师门之命,可以乘坐传送阵。不然多高的山都需自己爬上去。

太吾之大,茫茫千里无边际,麻烦是肯定的,但此意是也算是为了磨炼弟子心性耐力,各中抱怨自不用提。

孟柏仪不在此列,作为首席弟子外加任教师兄,清珩不在月华峰的日子里他还要处理与各峰的对接事务,传送法阵随时可用。有他陪着,江姜能省去好多时间。

宜客峰名如其峰,是太吾专门开辟出来招待外客的,一块钟灵毓秀的清幽宝地。

江姜跟着孟柏仪的脚步走出传送阵,就见原该是清冷的客峰上热闹纷繁,许多穿着各色门派服饰的修士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流论道。

其中不少人见过孟柏仪,知晓他是太吾清珩道君的首徒,纷纷走上前来寒暄见礼。

江姜不太能适应这种场面,只躲在孟柏仪身后当个安静的挂件,看他与各路修士从容不迫地交谈回礼。

这种接人待物的能力是江姜所望尘莫及的。当有人将探究的目光投向他身后时,孟柏仪便会大方与众人介绍:这是他师出同门的亲传师妹。

江姜则适时地摆出一个像模像样的笑容,接受众人或真或假的称赞。

待人渐渐散去,她的脸也差不多快笑僵了。

孟柏仪走在前面,特意选了条清静无人的小道,四下无人江姜这才寻了个机会问:“突然来了那么多修士,是为了无妄海上出现的空间裂隙吗?”

“没错,此次诛魔由我太吾带领,各派弟子提前来太吾整合。”

江姜点点头,她对诛魔大战没什么概念,唯一深刻的就是上场大战她战死的双亲,和前段时间透过水镜扑面而来的诡异气息。

她就看了一眼,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至今记忆犹新。

阳光穿过枝叶缝隙,孟柏仪身上投射着点点光影,江姜盯着他高大背影一阵恍惚,跳动的心逐渐下沉。

这一路江姜走的心不在焉,乃至于孟柏仪停下了脚步她都没注意到。鼻尖蓦然撞上坚硬的脊背,痛的她眼泪都飚出来了。

江姜捂着鼻子看过去,委屈的小眼神惹得孟柏仪心疼又好笑:“别想太多,你还小,诛魔大战不是你该忧心的。”

江姜摇摇头,声音低迷:“你会平安归来的对吗?”

“一定,有姜姜牵挂,师兄便是爬也要爬回来。”

江姜被自己脑补的画面逗笑,但下一刻又难过起来,她扑到孟柏仪怀中紧紧搂着他的腰。

“我不要师兄爬回来,我要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回来。”

孟柏仪垂眸看着她毛绒绒的发顶,心里升起无尽柔情,他伸手环抱着她,一字一言说的郑重:“师兄发誓,一定会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回到姜姜身边。”

“好了,不哭。”他擦去少女脸上的泪痕,“待会儿眼睛哭肿了被昆仑修士看到,还以为师兄虐待你呢。”

江姜破涕为笑,用脸蹭上他的掌心,“才不会呢,师兄是对我最好的人。”

孟柏仪不是天下无敌,但孟柏仪天下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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