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后不习武了,你莫哭。”他轻声道。
“可是……”秦悦心上一酸,他是凛凛冽冽的少将军,他有统御三军之才,他有重返故土之志。
“若是我死了,谁来照顾你。”他清清楚楚看得见她眼里的慌乱和担忧,“古人尚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我又如何不能?”
秦悦缓缓地出了一口长长的气,“所以哥哥会带我重返赢都的罢?”
哪知公何宇突然翻脸,伸手在她圆嘟嘟的脸上捏了一把,“好个秦悦,你担心的只是没人给你报仇雪恨,却不是因心上有我!”
秦悦吃痛,却也不依不饶,扯着他的耳朵道:“忘恩负义,我再也不担心你了!再也不会为你哭了!”
公何宇听她这样说,竟是心上一动,她竟然担心他,她竟然为他哭!
不再与她玩闹,他伸出拇指刮了刮被他捏得通红的脸颊,柔声道:“你因我而哭,是我无能,哥哥今后再也不会让你担忧。”
秦悦乖巧地“嗯”了一声,却听他的声音中满是担忧,“燕桓是否识破了你的身份?”
燕桓?秦悦才想起来燕桓才是庆元王的名讳,不由摇摇头,“我借了管林姐姐的名字诓他,他并未起疑。”
“这便好。”公何宇的神色不由缓和,“两军阵前,我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他此番留我性命,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秦悦伏在他的膝上,听他静静地说。
“燕桓擅兵法,更擅谋事。”公何宇平静道:“他母妃早薨,他是个无权无势的皇子,却能借着南楚宫中的明争暗斗率先封王。”
秦悦从未见过公何宇如临大敌的模样,即便实在白水城遭遇上官妤追杀,他始终从容以待。可是提起燕桓,他却像是抱了十二万分的小心态度。
“燕桓看似无争,实则野心极大。”公何宇揉了揉她的长发,“他可曾为难你?”
他处处为难于她,而今还将她当幼犬养在榻前!秦悦心上愤愤,却是嘟了嘟嘴,“没有,他只是命我近身伺候。”
“想必是他要捉住赤羽军的最后一线血脉。”公何宇一脸懊恼,“终是我无能,护不了你,令你屈居于此处受制于人。”
秦悦摇摇头,眼里噙了泪花,“若不是你,我哪能活到今天。”
公何宇面上一赧,“我自诩少年将军,谁知学艺不精自己倒是先倒下了,究竟是我对不住你……”
秦悦却捉着他的指端笑出了声,“哥哥没事便好。”
“小悦。”公何宇亦是轻笑一声,目光却落在她腰间的金牌上,其上刻着“阿吾”两个大字,甚为碍眼。
他信手取下那腰牌,翻来覆去看了个仔仔细细,蹙眉道:“这是何物?”
“是庆元王赏赐的名牌。”秦悦道:“因着此物,这府中上下却是见我如见家主,莫不恭敬。”
公何宇不由想起,那“阿吾”本是死去的小白虎。他不知燕桓是何用意,只是心上没由来的不痛快,面上的神情便也渐渐暗淡,语气亦是不悦,“他唤你阿吾?”
秦悦点点头。
公何宇温和的脸上忽然浮起杀气,“不过是一只虎,他竟敢!”
她是先帝最为疼爱的小公主,便是御书房批阅奏章之时,亦将她抱在膝上。可燕桓算什么,他竟是如此看轻了她!
“你莫要生气。”秦悦捉着他的手指,轻轻摇了摇,“上官妤仅凭着我的名字便识破了我,我这才假借林姐姐的名字。”
“可是庆元王似乎并不想让人知道管氏女流落连江城,便赐了一个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