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许久,却未曾听到燕桓回话。秦悦想起那日杖杀晴空之时,庆元王因触摸到了她的眼泪,反复用帕子擦拭,最后擦褪了手上的皮肤。
她连日发烧,今日仍是虚弱得厉害,如此也好,反正他是厌恶她的。秦悦想到此处,不由缓缓倒在绒毯之上,累得睁不开眼。
及至燕桓沐浴完毕,走至秦悦近前,才发觉这婢子甚是无礼,竟是不顾主人吩咐,兀自倒头睡去了。
他伸出脚轻轻踢了踢地上的女子,但见她躲过他的触碰,缩成了一团。原来她对他的触碰,竟是这般厌恶。
燕桓缓缓蹲下,见她睡得并不安稳,就连梦里依旧是愁眉不展。她年纪尚幼,到底不似映雪一般满脸脂粉。但见一张圆圆的脸干净至极,却是嫩得似乎能捏出水来。
他便伸手落在她的脸上,果真如他所判断的一样,细致嫩滑,手感极佳。他掌心微凉,她的脸颊极热,肌肤碰触之间,她却贪婪地在他掌心蹭了蹭。
她的模样竟是像极了阿吾,它常常将脑袋蹭到他的掌心,开心的时候,最喜反复舔他的掌心。
鬼使神差地,他将手指覆上她的嘴唇,于其上轻轻摩挲。下一刻,她却将他清凉的手指吞入口中,用柔软的小舌包裹着他,轻轻吮了吮。
☆、初生牛犊
秦悦入梦渐深,便又看到晴空那张惨淡阴狠的脸。她将血淋淋的指端覆盖在她的唇畔,污泥与血水便慢慢浸入她的肌肤。
秦悦惊恐不已,却是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直至她将可怖的指甲深入她的唇齿之中,一下又一下地划过她的舌尖。
太可怕了!
秦悦一声尖叫,自地上坐起,满脸满身的汗珠。往日里乌黑亮泽的长发一缕一缕地贴在脸上,甚是狼狈。身上的衣裳亦是紧紧与肌肤粘连,竟然有些冷。
经过这么一番噩梦缠身,秦悦倒是发了一身的汗,高烧彻底退了。她蹑手蹑脚地起身,见榻上那阎王睡得安稳,便小心翼翼地溜了出去。
她的前胸后背皆是汗涔涔的,身上的衣裳却是不能再穿,前几日住在白薇房里还好,而今被唤回燕桓身边,却是连衣裳都无法换洗。
秦悦坐在院落中,环顾左右,原是四下无人。这才绕到墙后,用干净帕子将脸颊和脖颈上的汗珠擦净,继而解开前襟的衣扣,露出大片肌肤来。
夜风细细,吹得她胸口一凉,湿冷的汗水便褪了大半。再将帕子贴上肌肤,便是舒服至极。
寂静长夜,唯有高树密林之中扑簌簌地响,好像有鸟儿展翅飞去。
自从逃出宫中,少了宫婢的侍奉,秦悦总觉得前胸胀痛得厉害,穿衣之时亦是紧绷得厉害,白薇说她的身形比普通女孩儿要长得快些,故而将大一些的衣衫给她穿,这几日以来倒是舒坦了很多。
只是随着她这一次高烧,便是连胸脯上都掉了二两白肉下来。前几日还合体的衣裳,反而不那么合体了。借着四下无人,她便将帕子塞进衣裳里,囫囵地擦净了半湿的身子。
待身上干爽了些,她便又悄悄溜进内室,对着那阎王熟睡的床榻看了一眼——空无一人?
她心上一紧,连忙左顾右盼,却见他正披了衣裳,兀自站在窗边。自窗口望去,可不就是她方才藏身的地方!
秦悦没有说话,燕桓亦没有回头。
想到映雪凄惨的模样,秦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请殿下赐我一处居所罢!”
那人缓缓转身,漆黑的眸子中泛起一丝群青,“居所?难道你还想明目张胆地勾引暗卫?”
秦悦未曾听懂他话中的意思,远处便传来痛苦的哀嚎,忽有一人从树上落下,重重摔在院落。
那人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