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悦忽然觉得,庆元王殿下的情绪正如这天气般难测,况……殿下今日的话有点多。
“回来近身侍奉本王。”他忽然道。
“可是阿吾身份低位,不敢坏了殿下的威名。”秦悦还欲推辞,说着说着,不由自主被庆元王殿下的侧脸吸引了去。
他正在抬头仰望天际,他的眼神悠远而深邃,仿佛是在望向天空,又像是目光穿透天际,洞察宇宙苍穹之奥义。
他虽在与她对话,可是眼里所见、心中所想,却仿佛是秦悦无法企及的高度。
她似乎觉察到,她那一点自以为是的小聪明早被他看穿。庆元王殿下此刻愿意多同她说两句话,皆因她回绝了安置颜柳之事。
原来这个人也是有情绪的啊!
若是她不懂见好就收,激怒了这阴晴不定的阎王可就糟了。
秦悦便又试探道:“殿下、殿下能否将内室的偏房赏给阿吾?”
“既是允你着手内府诸事,便不必再请示了。”燕桓道。
咦?庆元王殿下竟是个这般大方的。
秦悦得了他的允许,忙找了赵连帮忙,将庆元王殿下寝室隔壁的一间偏方布置了出来。
秦悦在赢都之时,仅公主寝殿,便是比京城贵胄的宅院更大。
且不说寝宫宽敞,便是连书房、更衣房、浴房,皆是宽敞明亮。彼时她同管宁、管林二位姐姐在宫中捉迷藏,宫中的御林军也时常找不到她们。
都说人生无常,当日纸醉金迷、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公主,时至今日竟是寄人篱下,便是得了一间小小的偏房竟也欢呼雀跃。
及至午后,若瑶与金玉说是奉了家主之命,要多做几身衣裳给阿吾,便又拉着她一番量体,这才罢休。
待到偏房整理完毕,秦悦总觉得屋内少了一点什么。
房门正对乃是一扇精美的绢丝屏风,其上仙娥袅娜,意蕴悠远。
屏风之后摆着颇大的橡木浴桶,倒是解决了无处沐浴的难题。
房屋靠窗的地方是一方梳妆台,整齐摆放着数十个大大小小的首饰盒。梳妆台旁边是一排靠墙而立的木柜,因着她本身就没有几身衣裳,其中空空如也。
秦悦的脸上不由浮起一片阴霾,看了看身旁的赵连,“大人有没有觉得,这里少了些什么?”
“屋内陈设,皆是按照姑娘的喜好布置。”赵连反问道:“姑娘还缺什么?”
偌大的内室,竟然没有床榻?床榻!
赵连侍奉燕桓多年,为人细致谨慎,滴水不露,不可能这般糊涂。
“我的千工拔步床呢?”秦悦委屈道。
“哦?”赵连犹豫了半晌,“殿下说,床便不必了。”
“若是千工拔步床太奢靡,架子床也成。”秦悦试图降低要求。
赵连闻言,却是叹息着摇了摇头。
“那么……罗汉床也可。”秦悦的声音愈发急切。
赵连仍是一语不发。
“贵妃榻,贵妃榻也好啊!”秦悦欲哭无泪,“从我月俸里扣除可好?”
秦悦觉得自己近乎卑微到尘埃里,可赵连却是不为所动,与他那冷面冷心的主子别无二致。不仅如此,他还劝她道:“入了夜,你便老实在殿下身旁侍候。”
赵连说罢,见阿吾没有回应,再回头瞧她,竟是红着一张脸咬牙切齿。想到她今日在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