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是如何劝你放弃了轻生的念头?”他笑眯眯地望着她。
秦悦听到此处,却是不满地“哼”了一声,“他……他劝我早日投海!”
她咬牙切齿了一番,“说海水才是最好的葬身之所。”
赵辛不由笑意更盛,不愧是庆元王殿下,每每都能恰到好处地拿捏阿吾的心思,令她心生畏惧。
“你是专程来看我笑话的么?”秦悦反问。
“我来帮你消肿。”赵辛说罢,在她身侧坐下,从怀里取出一包东西来。
秦悦低头一看,却是两个鸡蛋?
“鸡蛋敷眼,有消淤去肿的功效。”赵辛不由分说,将两枚蛋去了壳,轻轻按在她的双目之上。
“烫!”秦悦一声惊呼,连忙移开了脸道:“我自己来。”
“好。”赵辛收敛笑意,“你一边敷,我一边同你说些事情。”
秦悦抓稳两只鸡蛋,却听赵辛不紧不慢地讲起了胡宗林的家事,“胡宗林已过不惑之年,膝下仅有一子胡英。父子关系并不亲密……”
两只蛋白白嫩嫩,温热和富有弹性。秦悦用两只手按压着鸡蛋,闭着眼来回滚动,那模样可笑之极,有好几次都引得赵辛唇角抽搐。
赵辛滔滔不绝地说了半个时辰,却见阿吾静默不语,不由问道:“胡宗林之事,你如何考虑?”
“殿下要杀他。”秦悦犯了难,“我与胡宗林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他?”
秦悦思索半晌,“他是朝廷命官,纵然有过,也应交由南楚皇帝陛下决断,殿下怎能动用私刑?”
“你说的这些,殿下又岂会不懂。”赵辛缓缓道:“胡宗林为官二十几年,京中又有人庇佑,若是能轻易弹劾了他,殿下便不会这般头疼。”
“他要杀胡宗林,无非是为了连江城的军权。”秦悦一刻也不停地揉着两团白嫩鸡蛋,“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即使胡宗林死于非命,他二十余年来培植的那些党羽,又岂会轻易为庆元王殿下所用?”
赵辛点头,这一点他也极为赞成,若不是殿下有此顾虑,早就教那老匹夫下去见先皇了。
“倒也不是无计可施。”秦悦想了想,“若是他们自己起了内讧……”
“这倒不会。”赵辛若有所思道:“胡宗林治军严厉,无人敢忤逆于他。”
这个方法竟也行不通,秦悦垂着脑袋又问,“一国皇子都弹劾不了他,胡宗林究竟是何等背景?”
“庇佑他的,是外戚余家。”赵辛答。
余家不就是余年年所在的皇后娘家么?
“如你所说,殿下这几年郁郁不得志,皆是因为皇后?”秦悦将鸡蛋捏在手中,两只圆溜溜红通通的眼睛落在赵辛脸上。
她倒是会举一反三,赵辛没有说话,却是赞许地点点头。
哪知阿吾忽然笑道:“不如殿下即刻娶了余小姐,掌管连江城岂不是早晚的事!”
赵辛脸上一黑,亏他方才还觉得她聪慧无双,怎的瞬间便这般愚蠢。
“殿下不会娶余小姐。”赵辛低声道:“休要再提此事。”
“为什么?”秦悦好奇极了,“莫不是他有心上人?”
秦悦原以为庆元王殿下那冷面冷心、不懂怜香惜玉的一个人,自是不会轻易喜欢上一个女子,哪知赵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