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哥搁下笔,眼中噙着泪。画上的人儿对立而坐,女子娇俏,男子英伟,莲哥于刹那之间,仿佛看到烟罗姐姐回来了。
细瞧之下,那女子亦是美人如玉,却不是她。
秦悦沉默了半晌,忽然道:“于烟罗姑娘之事,还请小哥详细些说与我听。”
余年年望着天边渐渐暗淡的颜色,有些腹中空空。但见阿吾稳稳坐在莲哥面前,目光如炬。
余年年自恃年长阿吾几月,时常以长姐自居,可是观阿吾此时的形容气度,反倒自惭形秽。她的坐相极为端正,倒不似女子的娇柔之态,反倒有些像……她的姑父,南楚国君?
难以置信!余年年摇了摇头,迫使自己再看得清晰些,的确是脊背、肩颈打的笔直,目视前方,竟然令她觉得压抑。
二人一问一答,从于烟罗生前的习惯,爱好,至她不为之知的私密之事,阿吾都打听得清清楚楚。
余年年不由望向赵辛,但见他双臂抱在胸前,却是目光灼灼,目不转睛地看着阿吾。
“她要做什么?”余年年问道。
赵辛忽然笑得阴森,“做一件大事。”
三人出了一池春水,已是天色全黑,秦悦面色赧然,“不想整日都耗在此处,实在是让你们受累了。”
赵辛但笑不语,余年年却是捂着肚子道,“饿死了!”
秦悦不好意思地拽了拽赵辛的衣袖,“赵辛大人能否借我一些银两……吃饭。”
她的月俸不过五两,今日在一池春水便折了二两出去,后半月可怎么过哟!秦悦想到这些,不由面色灰黑,却见赵辛大方的将一锭银子放在她手上,“阿吾姑娘尽管用。”
“多谢……”秦悦满脸陪笑。
却见赵辛笑意更浓,“三分利。”
秦悦无语望天,这简直是抢人啊!
悄无声息之间,周闯不知从何处突然出现,“殿下请阿吾姑娘速回。”
“不是说要用膳么,为何这般着急回府!”余年年饿着肚子抱怨,然而她发现这番抱怨毫无用处,马车如疯癫一般直接冲回庆元王府。
秦悦留意到门口停驻的两架马车,皆覆着黑红相间的罗盖,不是庆元王府的车。
余年年只看了一眼,平日里聒噪的她便结巴了,“糟糕,竟是宫里来的!”
秦悦也不知发生了何事,便听赵辛刻意压低了声音,“殿下在何处?”
周闯亦是低声回应,“书房。”
此时已是夜里,难道庆元王殿下入了夜还在读书?再看赵辛、余年年、周闯解释面色阴郁,怎么所有人都如临大敌一般?
秦悦不明所以,便听赵辛在她耳边低低说了一声“得罪”。她尚未来得及惊呼,便被他扯住了衣带,夹在腋下一阵疾驰。
秦悦吓得两股战战,他们并非在地面奔走,这可是在空中哪!她一直以为赵辛是个闲来无事爱嚼舌根的,哪知他真有几分过人的本领,此番飞檐走壁,教她灌了一肚子的冷风,倒是连饥饿感也瞬时销声匿迹。
秦悦悄悄低头,只见下方是方方正正的整齐院落,此时居高临下,隐约可见红灯罗列,三三两两的人影穿行其间。
赵辛亦是低头瞧去,戏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