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之后,《一妻令》补充政令颁布,对于一妻,以及一夫一妻的所诞子女,各城予以废除赋税的奖励,而多妻妾者却要承担更为沉重的家庭负担。
秦悦正式入主中宫这一天,并未有轰轰烈烈的封后大典,只有山呼千岁的诸臣跪拜,她顶着硕大的凤冠浑浑噩噩地折腾了半天。而后又拜了拜追封为一品诰命的“母亲”周氏才算礼成。
自此以后,她便是岳氏族长的嫡长女。
岳临渊入宫的时候,见到新晋的皇后娘娘正在园中修剪花枝,她一看到他,却是面露讥讽,“恭喜哥哥终于得偿所愿。”
岳临渊颔首而笑,“多谢皇后娘娘成全。”
秦悦不想与他多言,“啪”地一声,将硕大的花枝也剪了出去。岳临渊的笑声便落在她耳畔,“我知晓你恼我,我也承认是我利用了你。”
“可是入主中宫这件事,并非我之力所能达成。”
秦悦的手停顿了一下,却听他道:“庆元王。”
她知晓岳临渊心机颇深,自是不信。
岳临渊放低了声音,走至她身侧道:“我母亲死于难产,我连她的模样都不知晓。因着母亲的身份,我自幼不能随弟弟们一同读书习字。可是母亲与我并没有错,我也并不比其他族人差,为何岳氏未来的族长不能是我?”
秦悦稍稍离他远些,却听他继续道:“将你送入宫中,我本来还怀着几分内疚,而今看来,你日后自有翻雨覆云的时候。”
秦悦不由想起在皇云观之时,岳临渊在她面前摆了一排杯盏,却是将其中一个掷了出去,“这个是庆元王,不过只是碎了其中一个。诸多人摆在你面前为你所用,你又何必执着于一个弃子?”
他说:“待你随我入了明城,那里有诸多如我一般之人,会尽心尽力保全你。”
他还说:“你与我是同一类人,无身份,无地位,无前路,无家国。”
秦悦想到旧事,不由垂着眸子发呆。腰间忽然多了一双手,轻轻自身后抱着她道:“而今你已登临高位,我亦得偿所愿。时至今日,你也再无可利用之处。”
秦悦厌恶道:“既是无所图,劳烦你放开我。”
岳临渊只觉怀中的女子柔软馨香,教他舍不得松手。难怪庆元王方寸大乱,赵辛背主弃义。他知晓她姿色卓绝,尤其是入宫之后,她日日醉心于修容打扮,倒似是清雅的花苞忽然绽放,层层叠叠地花瓣次第舒展开来,浓墨重彩,摇曳生姿。
他知道那是她浓妆艳抹之下的假象,可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眼,难以自持地追随着她的身影,“我当日将你送入宫中,你恨不恨我?”
“如你所言,你身后有诸多似你这般之人,因着母亲的身份低微,被打压、被排挤。”秦悦只觉有些好笑,“你或许不知道,陛下早有废除门第之心,只是你不曾努力、不走正道,却妄图以牺牲我来成全你的大义……实在卑劣到令我词穷。你这般人,我不想浪费口舌与你多说一句话。”
“我知晓你素来能洞察我心中所想。”岳临渊不由抱紧了她,“当日是我将你推进火坑,而今陛下恐怕……只要你愿意,我日后会陪你消遣寂寞,平稳一生。”
“消遣寂寞?”秦悦却是忍不住笑了,“我的好哥哥,你我可是一母同胞的龙凤胎。你既想借着我的身份鸡犬升天,又想以此为借口亲近我?你耻不耻?”
秦悦只觉他微微松开了她。
“元妃和余后之事,哥哥也不是不知。我害怕